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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五爺咬牙:“都是那個姓李的丫頭惹出來的事!”

宋四爺叫道:“老五,這麼,那些話都是真的?”

“什麼話?”

“你還問!你當真教唆妹妹來李家騙婚了?騙婚不成,又是言語威脅,又是拳打腳踢……還叫柳大老爺出來給你們撐腰?逼死了好幾條人命?”

“……四哥從哪裏聽來的?那出人命的話,純屬以訛傳訛。”宋五爺納悶了,宋四爺住在狀元巷裏,怎麼會知道這邊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件事,已經張揚開了,狀元巷裏傳的沸沸揚揚,群情憤慨,都要幫李舉人和靖國公府打官司呢。虧得我走得快,不然,就被人堵在家門口了!”宋四爺走來,抓了一把宋氏的臂膀。

啊地一聲,宋氏疼得不住瑟縮。

“四哥,妹妹受了傷——”

“顧不得了!快叫她出去,和那李家的姑娘比慘去!遲了,等那群舉子趕來,就什麼事都完了。”

宋五爺竟然笑了,“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四哥,你怎麼會那麼怕那群百無一用的書生?亮出靖國公府的牌子,管保嚇得他們魂飛魄散。”他老子一樣是舉人,不也一事無成,臨了要把女兒賣給人家做妾麼?舉子算個屁!

“虧得你還笑得出來!”宋四爺一跺腳,不顧宋氏的瑟縮,一把將她拎起來,“古往今來,文人的那張嘴繞過誰?唇亡齒寒,李家被人這樣霸淩,那些同樣進京趕考的舉子心有戚戚焉,他們還不得抱成團,一起給李家撐腰?就算一時奈何不了靖國公府,但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人。何況,我瞧巡街禦史也向這邊趕來了!”扯了宋氏就向外走,“妹妹,你忍一忍!出去叫人瞧瞧,你也受了大罪了!”瞅見宋氏肩膀的傷口還在汩汩地冒血,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那個李家姑娘坐在外麵還不是想叫人家瞧她有多慘嗎?她雖然一身的血,但她妹妹身上,可有實打實的傷口呢。

瞅見那傷口血洞似的,宋四爺一陣的膽寒,過了二層院子,瞧見靖國公府、康國公府兩係的人還在死死地糾纏,他怕宋氏的呼痛聲驚動旁人,忙捂住她的嘴。

過了影壁,宋四爺聲地在宋氏耳邊,“妹妹,你出去,叫人家知道吃虧的是你!”

“不……我不出去……”宋氏心慌了,她好歹也是靖國公府的姨奶奶,就這麼出去拋頭露麵,叫她回到靖國公府,怎樣見人?可是,不懲治那個死丫頭,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宋氏踉蹌著走出院門,柳眉倒豎、杏眼圓整地瞪著紅豆,“你這個賤人!你——噝——你刺傷了我,還想倒打一耙!”反正已經出來了,她也就豁出去了,呲牙咧嘴地指著自己肩膀上、手臂上的血窟窿,叫人家看她受的傷。

“這得把人逼到什麼份上呀!”

“是呀,這個姑娘年紀那麼,人又……不被人逼急了,她哪敢動手?哎,可憐呀!”

……

“你們怎麼都替她話?”宋氏恨不得將自己的傷口,送到旁觀者的眼皮子底下。

然而,和眉眼扭曲、一身綾羅的宋氏比,那個銀杏樹下不言不語的女孩子,潔淨的宛若一朵梨花,她不但美,不但慘,和宋氏一比,還十分的窮。

道理不在她這邊,那就沒理了。

杏花巷裏,人越來越多,忽地人群似潮水般讓出一條路來,一頂轎子緩緩地抬了過來。

紅豆啜泣著,款款地走了過去,“柳大老爺……求你放過我家吧……民女願意一死,以平息柳大老爺的怒氣!”罷,她低著頭,猛地向轎子上撞去。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叫,紅豆沒撞到轎子,便被人攔住了。

轎簾打起,一位鵝蛋臉麵、秀美端方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她撫摸著紅豆的臉頰,悲憫人地歎了一聲,繼而睥睨向宋氏,“我們康國公府的大太太了,她要認下李家姑娘做幹女兒。但看,誰還敢欺負到我們康國公府的姑娘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