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的一位朋友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她悲痛欲絕,自那以後,她便和成千上萬的人一樣,陷入了一種孤獨與痛苦之中。“我該做些什麼呢?”在她丈夫離開她近一個月之後的一天晚上,她跑來向查理求助,“我將住到何處?我還有幸福的日子嗎?”
查理極力向她解釋,她的焦慮是因為自己身處不幸的遭遇之中,才五十多歲便失去了自己生活的伴侶,自然令人悲痛異常。但時間一久,此傷痛和憂慮便會慢慢減緩消失,她也會開始新的生活——從痛苦的灰燼之中建立起自己新的幸福。
“不!”她絕望地說道,“我不相信自己還會有什麼幸福的日子,我已不再年輕,孩子也都長大成人,成家立業。我還有什麼地方可去呢?”可憐的婦人是得了嚴重的自憐症,而且不知道該如何治療這種疾病。好幾年過去了,我發現朋友的心情一直都沒有好轉。
有一次,查理對她說:“我想,你並不是需要特別引起別人的同情或憐憫。無論如何,你可以重新建立自己的新生活,結交新的朋友,培養新的興趣,千萬不要沉溺在往事的回憶裏。”她沒有把查理的話聽進去,因為她還在為自己的命運自怨自歎。後來,她覺得孩子們應該為她的幸福負責,因此便搬去與一個結了婚的女兒同住。
但事情的結果並不如意,她和女兒都是麵臨一種痛苦的經曆,甚至惡化到大家翻臉成仇。這個婦人後來又搬去與兒子同住,可也好不到哪裏去。後來,孩子們共同出錢買了一間公寓讓她獨住,這更不是真正解決問題的方法。
有一天她對查理哭訴道:“所有家人都棄我而去,沒有人要我這個老媽媽了。”這位婦人的確一直都沒有再享有快樂的生活,因為她認為全世界都虧欠她。她實在是既可憐又自私,雖然現今已61歲了,但情緒還是象小孩一樣沒有成熟。
許多寂寞孤獨的人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們不了解愛和友誼並非是從天而降的禮物。一個人要想得到他人的歡迎,或被人接納,一定要付出許多努力和代價。要想讓別人喜歡我們,的確需要盡點心力。情愛、友誼或快樂的時光,都不是一紙契約所能規定的。讓我們麵對現實。無論是丈夫死了,或太太過世,活著的人都有權利再快樂地活下去。但是,他們必須了解:幸福並不是靠別人來布施,而是要自己去贏取。
讓我們再看另一個故事。
一艘正在地中海藍色的水麵上航行的遊輪,上麵有許多正在度假中的已婚夫婦,也有不少單身的未婚男女穿梭其間,個個興高采烈,隨著樂隊的拍子起舞。其中,有位明朗、和悅的單身女性,大約60來歲,也隨著音樂陶然自樂。這位上了年紀的單身婦人,也和我的那位朋友一樣,曾遭喪夫之痛,但她能把自己的哀傷拋開,毅然開始自己的新生活,重新展開生命的第二春,這是經過深思之後所做的決定。
她的丈夫曾是她生活的重心,也是她最為關愛的人,但這一切全都過去了。幸好她一直有個嗜好,便是畫畫。她十分喜歡水彩畫,現在更成了她精神的寄托。她忙著作畫,哀傷的情緒逐漸平息。而且由於努力作畫的結果,她開創了自己的事業,使自己的經濟能完全獨立。
有一段時間,她很難和人們打成一片,或把自己的想法和感覺說出來。因為長久以來,丈夫一直是她生活的重心,是她的伴侶和力量。她知道自己長得並不出色,又沒有萬貫家財,因此在那段近乎絕望的日子裏,她一再自問:如何才能使別人接納她,需要她。
她後來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她得使自己成為被人接納的對象。她得把自己奉獻給別人,而不是等著別人來給她什麼。想清了這一點,她擦幹眼淚,換上笑容,開始忙著畫畫。她也抽時間拜訪親朋好友,盡量製造歡樂的氣氛,卻絕不久留。沒過多久,她開始成為大家歡迎的對象,不僅時有朋友邀請她吃晚餐,或參加各式各樣的聚會,並且還在社區的會所裏舉辦畫展,處處給人留下美好印象。
後來,她參加了這遊輪的“地中海之旅”。在整個旅程當中,她一直是大家最喜歡接近的人。她對每一個人都十分友善,但絕不緊纏著人不放。在旅程結束的前一個晚上,她的艙旁是全船最熱鬧的地方。她那自然而不造作的風格,給每個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人人都願意與之為友。
從那時起,這位婦人又參加了許多類似這樣的旅遊。她知道自己必須勇敢地走進生命之流,並把自己貢獻給需要她的人。她所到之處都留下友善的氣氛,大家都樂意與她接近。
雖然現在時代進步,醫學發達,但我們的社會卻有一種疾病愈來愈普遍,那就是處於擁擠人群中的孤獨感。
在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的密爾斯大學,校長林·懷特博士在一次女青年會的晚餐聚會裏,發表了一段極為引人注意的演講,內容提到的便是這種現代人的孤寂感。“20世紀最流行的疾病是孤獨。”他如此說道,“用大衛·裏斯曼的話來說,我們都是?寂寞的一群。由於人口愈來愈增加,人性已彙集成一片汪洋大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了……居住在這樣一個?不具一格?的世界裏,再加上政府和各種企業經營的模式,人們必須經常由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工作——於是,人們的友誼無法持久,時代就象進入另一個冰河時期一樣,使人的內心覺得冰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