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雇了馬車回去，路上，歡喜講了程家的事。
程家家主是裏正，要娶歡喜的程喬，就是村人口中的瘋子。
事實上，程喬並不是天生就瘋的，他小時候乖巧聽話，三歲就能認字，以聰明伶俐聞名鄉裏。
十六歲那年程喬中了秀才，所有人都說他將來一定能夠考中進士，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他娶了鄰村一個秀才的女兒，夫妻和美，正在打算著下場考試的時候，不知怎的，程喬忽然發了瘋，成天喊叫著要殺死妻子，別說讀書了，就連飯都不肯吃。
許洄溪聽得動容：“他當真把妻子殺了？”
歡喜歎了口氣：“應該不是吧，程嫂子據說是投河死的。”
程家後來又給程喬娶了兩房媳婦，都是橫死的結果。
再後來，就沒人敢嫁給程喬了。
“據說程喬真的會殺人，先前那些死去的女子也不是投河或是跳崖，而是被他推下去的。”
歡喜知道父親和祖母一直想把她賣給人牙子，卻從沒想過，他們會把她嫁給程喬。
畢竟賣給人牙子不一定會死，而嫁給程喬，肯定是個死。
“那倒不一定。”
歡喜驚愕地看著許洄溪。
許洄溪也看著她：“天生的癡傻瘋病不好治，因為後天原因得了瘋病的，反倒容易治好。”
她笑了笑：“不過，咱們得看看情形再說，歡喜，程家是裏正，能不能管得了你爹和你奶？”
歡喜的眼睛瞬時就亮了。
程家。
聽說歡喜親自
上門來了，程員外夫妻頗感意外。
老倆口互相幫忙，把被程喬抓亂的衣服發髻整理好，交待下人一定要看好兒子，相偕來到花廳見客。
歡喜和許洄溪站在花廳的窗口，聽到有人進來，轉過身。
看到許洄溪，程員外老兩口都有點驚訝。
這美貌的小娘子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著歡喜來家裏？
程夫人先回過神來，她心中存著其它念想，搶上一步，滿臉堆笑：“歡喜你回來了？”
歡喜客氣施禮，給雙方做了簡單介紹。
許洄溪很客氣地施禮提出要求：“我想見一下程喬公子，不知可不可以？”
程員外在前麵領路，心裏有點糊塗。
這氣度清華貌美驚人的少女，為什麼要見兒子？
自己又為什麼糊裏糊塗地答應了？
她這是代替歡喜來相看嗎？她能做得了歡喜的主嗎？
“馬上就到了，就在前麵。”
聽到遠處屋子裏隱隱約約的叫罵聲，程員外尷尬的抬袖擦汗：“許大夫，歡喜，你們勿要見笑，程喬他喊著要殺人，其實沒有的……”
歡喜看看許洄溪，許洄溪點頭，不置可否。
叫罵聲越來越清晰，伴隨著瓷器的碎裂聲，程夫人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許大夫能做得了歡喜的主麼？”
許洄溪一怔，知道她誤會，笑了笑：“不能。”
程夫人滿臉的失望之色。
房間裏。
程喬被兩個仆人按著，另一個仆婦正在給他喂飯。
飯粒灑得到處都是，程喬
拚命地搖著頭叫喊著不肯吃飯，臉上身上糊滿了飯菜的湯汁。
兩個仆人很是狼狽，其中一人臉上還有抓撓的痕跡。
程員外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道：“別喂了，把飯菜撤下去，桌子收拾幹淨。”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