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有些驚訝地退開幾步，就見女孩子一手撐著窗框，敏捷地跳了出來。
“走，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我有事要和你商量。”許洄溪說，一扯李珩的衣袖，當先向外走。
李珩愣了一下，才跟上她。
躲藏在陰暗角落裏的華耕石，眼睜睜地的看著自家徒弟被王爺拐走，直氣得咬牙切齒。
至於徒弟是自己從窗口跳出來的這件事，被他選擇性地忽略了。
秋夜的天空呈深藍色，一輪金黃的圓月。
客棧後邊的小山坡上，許洄溪與李珩並肩而坐。
迎著如霜的月光，許洄溪將分別以來的事情約略地講了一遍，當然，談話重點是路仲封的事。
“明天我躲在暗處看一看，如果這人真的是路仲封的話，麻子就沒騙你。”
李珩說，迎上許洄溪疑惑的目光，他苦笑一下：“路仲封確實投了北梁，隻不過這事於我大魏來說，是奇恥大辱，知道的人並不多。”
路仲封逃走之後，徑自投了北梁，他對魏國的邊防事務很是了解，沒少給北梁那邊出主意。
因為他的告密，大魏這邊很是吃了些虧，在北梁的攻勢下，西關城搖搖欲墜。
直到後來，李珩來到西關城，整頓軍務，打了幾場勝仗，這才挽回頹勢。
聽到這兒許洄溪冷笑一聲：“怪不得他總夢見有小鬼來找他索命，原來是虧心事做得多了！”
李珩神色複雜：“這人其實很有些真才實學，可惜……”
可惜什麼
，他沒有說下去。
苦笑了一下，李珩問：“倒是那個麻子，他是怎麼回事？”
“麻子的事先不說，我告訴你們，路仲封已經知道了小溪的身份，正忙著召集人手，盤算著要把她擄回北梁呢！”
華老頭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人也從山坡後麵轉了出來。
……
麻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對麵床鋪上亮鋥鋥的光頭。
老頭子睡得正香，一縷涎水從嘴角邊流下來，浸濕了一大片枕頭。
屋內沒有絲毫異狀，華老頭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枕邊，一切都和昨晚睡覺前完全一樣。
麻子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他明明記得，昨天半夜，白嘯來到他們的房裏，把華老頭的衣服抖得七零八落，最後還要下手害死老頭。
最後關頭，是他看不下去，給了白嘯一下狠的，把他打暈。
好像後來，白嘯和老頭子都失蹤了，怎麼現在老頭子就睡在對麵，還一副歲月靜好，呼嚕連天的景象？
昨晚的一切，究竟是自己在做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麻子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很疼……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搜了華老頭的衣服，還把他那些奇怪的藥物每樣裝了一點兒！
他伸手到懷中掏摸，發覺自己隻穿著裏衣。
可明明他昨天穿戴整齊地去找李公子了！
麻子再也無心裝睡，坐起來，去自己的衣服中尋找。
他的衣服都按照他
平時的習慣，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枕邊，他輕車熟路地伸手一摸，將裏麵的東西都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