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臨陣潰退的逃兵(上)(2 / 2)

我正從感觀、行為,以至於本性,發生著脫胎換骨般的轉變!此刻再想我下入廢墟的目的,倒像是為了一次虔敬的朝拜而來的。可是,隻要頭腦中一閃過神之風采這四個字,我還是會從心底裏發作起一陣顫栗。這份醞釀多時、懷揣已久的欲望讓我無法釋懷,我也在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能再如此的執迷不悟了。我甚至已感到了懲罰的步步逼近,但潛意識裏的那一份貪婪卻讓我根本克服不了這一切。我每告誡自己一次,隻是讓它更為強烈,更為迫切。哦,我的神哪,我不會正走向那讓人不能抗拒其誘惑的聖物吧?我這是怎麼了……步子邁得越來越吃力,身子卻迅速地輕飄起來,好像隻要我勁使一掙,整個人就將灰飛煙滅了。若真能這樣,也許就好了,我便提前解脫了。讓那聖物見鬼去吧!盡管這話是那麼的可怕,我冒著褻瀆它的風險,衝動著想把這一切喊出。我真是受不了了,就讓這番折磨人的探求快些結束吧!還有什麼我沒做?那顆脆弱的頭骨又在哪兒?是呀,水晶雕刻出的頭骨,本應是世間最為脆弱的一顆,它怎麼就完好無損地存留了千萬年呢?人類都已毀滅了四次,瑪雅的聖書裏記載得清楚極了,但它呢?還在安然無恙地沉睡著……多麼愜意呀!愜意得讓人想詛咒!跟那頭幼豹決鬥之前我看到了什麼?遍地的白骨。這些冤死鬼又是怎麼到這兒來的?還不是被神之風采誘惑來的……夠了,我終於想通了,我得先解脫了自己不是麼?隻當是在完成一樁任務……洋三人是怎麼說的,對了,使命。好的,我接受了,我隻是在完成這樁所謂的神聖使命。至於它的實質我已無心去計較了。滿心的欲望已將我折磨得精疲力竭了,我何必還要苦苦掙紮?那麼,告訴我吧,我的神哪,你究竟把你那無與倫比的魅惑神采藏到哪裏去了?為我指一條路好麼,哪怕隻是一個方向,這是我唯一向你索求的,你隻要給我稍微的暗示,我就能順著你的意願找到它,我保證……可你怎麼就是這般的無動於衷?除了俯視與輕蔑,我不曾在你的臉上看到絲毫的仁慈。我伸出手指,想要撫摸那張堅硬無情的麵孔,隻要他肯開口,我願意馬上就跪倒在他的腳下。我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了,居然對於他的存在深信不疑。是呀,他不就在我的麵前麼,他是有意誌的,他的意誌正操縱著眼前的一切,尤其是我與那聖物之間玄妙又僅維係於一線之間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