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生回家的時候一身酒氣,他慢慢的躺下,居安一隅,可是他又偷偷的攬住洛二丫,隻是最後擁抱她入眠。
一向呼呼大睡的洛二丫卻醒了,她輕輕把他的腦袋放在肩上,慢慢地拍他的背說:“又喝酒了,工作不順心嗎?都告訴你了,喝酒傷身體,你還喝。”
逢春生隻是不斷地嗯嗯嗯,使勁憋著眼淚。
洛二丫安慰他說:“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等我們把難關過過去,我們就結婚,到時候你就好好寫歌,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老家,我要給你生好多好多小孩,到時候……”
逢春生壓抑自己的情緒,他回應著好。
困意如同洪水猛獸一樣襲擊著洛二丫,她很快便沉沉睡去,不過她睡著的時候嘴裏還在嘟囔著什麼,帶著笑意,好像夢見了以後的他們。
逢春生再也忍不住了,難受瞬間就發泄出來,他壓低聲音,生怕她聽見。
明天是個陽光明媚的一天,剛好還是星期天,洛二丫睡的很晚才起來,她像往常一樣叫逢春生,讓他今天做薏米紅豆湯喝。
可奇怪的是並沒有人回應她,好像屋子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洛二丫嘴裏說:“真是的,人都不知道到哪去了。”
她隻好自己煮麵吃,等到她將兩份麵端到小矮桌上,大快朵頤的時候,她看見壓在鹹菜碗底的一張紙。
不,應該說是一封信。
洛二丫,我將要離開你,不是我外麵有人了,而是我想我們都需要一份理智的愛情。
我知道你想什麼,我跟你一樣,也都相信愛情,可是我們真的沒有什麼未來。
你想,跟你結婚要錢,跟你養很多小孩也要錢,我們總不會一輩子都耗在這個小房子裏吧,可是我拿什麼去實現。
你總會很樂觀的說我們慢慢會好起來的,總說我一定會出名的,總是那麼沒心沒肺。
可我知道你這樣是安慰我的。
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我們永遠都摘不了星星,太陽永遠都碰不上月亮,西北黃沙戈壁裏長不出玫瑰,不是大雨沒傘我們依偎著躲雨很浪漫,相反你下雨總要撐傘的,荔枝也沒有跟茅十八永遠在一起,我們也一樣。
我知道你從來不後悔認識我,跟著我不聽父母的反對,可是我會怕,我怕我給不了你幸福。
收起你幼稚的小孩心性吧,我這樣沒前途的人,隻會耽誤你。
可能你會說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無論如何,怎樣都好。
如果說真的,我的歌火了,我們有錢了,或許我們就可以再去看太陽初升了。
真的有這一天嗎,我不知道。
但,在這之前,所有的一切你就當是荒唐謊話吧,當不得真。
房租我走之前續了三個月了,你別擔心。
別來找我了。
信已經讀完了,洛二丫仿佛不知道他離開了一樣,慌亂起身,連鞋都沒換,跑出門外。
她也不知道他會去哪兒,但她還是去找了。
她晚上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問我知不知道逢春生去了哪裏,我說我不知道。
她說她去了火車站,飛機場,都沒找到他,肯定走了好一會兒了。她說她真笨,如果她在逢春生走的時候醒了就好了。她說他走的時候什麼都沒帶,錢都交了房租,那他怎麼生活。
她還是不信我,又來我家,看看逢春生有沒有藏起來。
她失望離開。
唉,你說逢春生怎麼就不能像他的名字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唉,這個世界怎麼了,怎麼有情人有緣人怎麼都不能終成眷屬。
唉,愛情真是個謊,我們這些教徒都喜歡虔誠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