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輕縑看了何月一眼,“你這丫鬟怪好的,很懂事。”
何月不作聲,她現在沒心情聊這個。裴長洲的身體怎就越來越壞了呢,他一直有在喝藥,而且為了照顧他,她連出行去大理寺都改成了坐馬車,平日裏對他的飲食也有注意。
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會不會是當初他中的箭矢是帶了毒的,而那種毒無色無味?不對啊,如果是那樣的話,以程輕縑的醫術不會看不出來。
程輕縑的醫術在前世就很有名,後來甚至還得了神醫之名。
青燈很快就熬了藥來,黑乎乎的湯藥發出難聞的氣息。
何月示意他先將藥放到桌上,然後對程輕縑道,“你看看這藥熬得怎樣?”
程輕縑明了她的意思,他湊近用手扇了扇,將藥味扇到鼻子底下,認真地嗅了嗅,眉頭就皺了起來,接著還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到嘴邊嚐了嚐。
何月本隻是讓他查驗一下,從心底裏並不認為是藥出了問題,可看著程輕縑的一係列動作,她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
她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等吩咐還沒退出去的青燈,見他的臉上帶著疑惑又帶著一絲惶恐不安。
何月收回目光,看向程輕縑,“怎麼了,這藥有問題嗎?”
程輕縑點了點頭,“我要查看熬藥的藥罐和藥渣。”
何月犀利的眼神掃向青燈,“藥渣倒了嗎?”
青燈撲通一聲跪下,“
小姐,小的沒有在藥裏動手腳。”
何月深吸一口氣,她自然不信是青燈做的,前世哥哥去世後,她頂了哥哥的身份為官,青燈一直陪著她,忠心耿耿,直到滿門抄斬的那一天。
府裏一直有備著各式常用藥,青燈能這麼快就能將藥熬好,顯然不是去外頭的藥鋪現抓,而是在府裏的庫房拿的藥材。
“青燈,剛才的藥方給我,你去將藥罐與藥渣拿過來,盡量不要讓人發現。”
青燈應了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寄歡端了盆熱水進來,上頭還搭了塊幹淨的帕子。
“寄歡,現在還有個事需要你馬上去辦,你按這方子去外頭的藥鋪抓副藥來,要盡快。”何月將藥方拿給她。
“好。”寄歡放下水盆,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上前接過方子,也不多問,急匆匆地又往外走。
何月擰了帕子,上前將裴長洲嘴角的血漬一點點的擦幹淨。
她心中五味雜陳,一開始她想著給他調理好身體,多照顧他一些,是為了彌補對他的虧欠。可如果真是藥出了問題,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壞,那她豈不是越欠越多越發還不清了?
青燈很快就走了進來,他走到桌前,才從鼓囊囊的懷裏掏出一個灰撲撲的藥罐,“小姐,小的剛才就是用這罐子熬藥的,那藥渣還在裏頭,沒來得及倒。”
程輕縑上前打開罐子,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幹脆將藥罐翻過來,將藥渣都倒在桌上,對
青燈道,“再去點盞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