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這才回過神來,起身連滾帶爬地再次磕頭行禮,“草民見過瑞王殿下,見過大人。”
“起來吧,無需這般多禮。”
張明這才戰戰兢兢地跪到一邊,不敢離他們太近了。
何月溫和地道:“我們告訴你真實身分,是讓你不要有什麼顧慮,可以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張明咬了咬牙,方懇切地道:“遇見兩位恩人是在下的運氣,也是稻花村民的福氣。”他說著背過身去,解開破爛的上衣扣子,從裏頭拿出一塊用油紙包好的塊狀物。
他將扣子係好,略整理了一下,才拿著東西轉過身來,放在地上,當著何月與趙長洲的麵,將那裹著的油紙一層層解開。
裏頭赫然放著兩封信。
張明哽咽地道,“這是我們村裏的二丫從那管事房裏偷出來的,她說那管事把這信裝在一個小盒子裏,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要從枕頭底下拿出來親幾遍,才肯閉眼。可惜我們不認字,不知道是什麼,你們看看有沒有用?”
要不是那管事如此寶貝這盒子,他們也想不到要偷。
何月拿起一封信拆開,三下五除二地看完,就遞給趙長洲,“你也看看。”
她拿起第二封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張明道:“你說這信是村裏的姑娘偷出來,那說明有近身接觸,你們村的年輕姑娘是不是有被那個管事給……”
張明含淚點了點頭,有些難以啟齒地道:“這個禽獸一開始隻是糟
蹋我們村的丫頭,後邊漸漸就蔓延到附近村落,鄉鎮和縣裏都有人遭了毒手。一開始,隻是他一個人,後來他玩膩了,就送給手底下的打手。有的姑娘不願意,或是惹怒了他,他就將對方的父兄抓來,打得半死不活,逼迫人家應承。”
“區區一個巡撫家奴,竟敢如此喪心病狂,簡直無法無天。”
何月拆開第二封信,看完後仍遞給趙長洲。
“這兩封信可以要了那個管事的命,巡撫大人可能也會有些麻煩,隻是這還遠遠不夠。如果張明所說的情況屬實,我覺得他該死。”
趙長洲亦認同這一點,他將信還給張明,“你收好了,有了這信,皇上肯定會派人去查。”
何月道:“江寒這段時間一直呆在上京,很大可能會讓他出去。以他的能力,查起來應該不難。”
“田於成這樣肆意妄為,犯下的絕不止這一樁事。”
何月想起前世的軌跡,她去接任江南巡撫是兩年後,她當時在蜀地任縣令,接到聖旨時,直接從蜀地趕到江南去接任。
至於朝中發生了什麼事,她並不十分清楚,那時候她在朝中沒根基沒人脈,誰也想不到最後會是她撿走了眾人搶破頭的職位。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不然她不可能一點都沒聽說,而且從結果來看,前世江南巡撫隻是被降職,算是全身而退。
“時間過去太久,怕是不好查。”趙長洲不無擔
憂地道,“我們現在誰也不知道稻花村到底變成怎麼樣了,以對方的勢力,將整個村的痕跡抹平都不是什麼難事。”
張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何月想了想,看著他道:“我們現在就回城去吧,你身上的傷也要處理一下。明兒個,我們帶你入宮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