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年覺得徐舊林還挺莫名其妙的,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把杯子裏的水喝完,紀嫋走進來了。
看著她拆開袋子,拿出一個一次性水杯,蔣年問:“你這是給誰接的水啊?”
紀嫋彎下身子接水,很自然的回答:“徐舊林來了,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知道。”
蔣年了然,一本正經地回:“不知道。”
“哦,你要不要把這杯水給他送過去?”紀嫋把接好的熱水遞到他麵前。
笑死,要是徐舊林他知道是他蔣年給他送的水,他不得摁死他,這跟白雪公主被吻醒之後發現是女巫有什麼區別。
“我不去。”蔣年連忙擺手。
“我感覺我還是個勞碌的命。”他想把自己摘出去:“你這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要忙的?我去幫忙。”
紀嫋把拿著水杯的手收回去,說:“你去問一下李叔吧,我不太清楚這些。”
“好。”蔣年得到她的回複之後,連忙逃離了現場。
紀嫋不明所以,又拿著水去找徐舊林。
徐舊林接過水杯之後,仰頭喝了一口,不自然地說:“你要不然坐下休息一會兒吧,我看你眼睛都熬紅了,你幾天沒休息了?”
紀嫋看了一眼,坐下了,她側過頭打了個哈欠,神情流露出一絲疲憊:“休息過,隻是沒好好休息。”
徐舊林長這麼大以來,很少麵對親人的離世,有些葬禮上的程序,他也不是很懂,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百度。
他的身子微微斜向紀嫋,說:“基本的流程辦完了嗎?”
“辦完了,晚上我要守靈。”紀嫋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屋子。
她的目光沒帶有什麼眷戀,不舍,懷念。
好像親人的離世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痛,她為此感到平靜。
他們的位置處於院子裏的角落,徐舊林旁邊那位大爺走之後,徐舊林挪了一下椅子,他隻要往後靠靠,都能靠到門板。
碰巧這個時候徐舊林的老熟人,那個賣粉的宋大娘和她的小夥計捧著一個板子,板子上又放了好幾碗麵。
她輕聲招呼大家:“有沒有餓了的?來這吃粉,來這吃粉。”
這樣的氣氛很是奇怪,但是又透著莫名的美好,紀嫋眨了眨眼睛,看著好像有些困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笑起來很好看,徐舊林忍不住低頭看著她,輕聲問:“笑什麼?”
“蔣年應該和你說過我報喪的事情。”紀嫋沒看他,眼睛一直在看人群裏的宋大娘:“那天晚上,有人願意幫我去醫院把人領回來,有人幫我安排好一切,還有的人不求回報的幫我打點……感覺很美好。”
“炭火是劉叔叔和劉嬸嬸給的,隔壁的李叔叔還借了我桌子,並且他還幫我主持這個葬禮,宋大娘說可以包一下夥食……蔣年他還特意請了假幫忙。”
徐舊林聽著聽著,那個雄競的心又上來了,他像是不服輸的說:“他請了幾天假?我請了一個星期呢。”
紀嫋:“……”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勸導:“徐舊林,你可以不用為我做到這個份上。”
“誰為你做到這個份上了?”徐舊林撇過頭去不看她,為自己辯解:“你不覺得請假不上課不也是美事一樁嗎?”
講完他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人家紀嫋一個學霸,一個將來要考取名校的人,他還這麼說……
“是。”
“???”
徐舊林雖然疑惑,但還是理直氣壯的掰扯他的歪理:“所以你不能說我請假,完全是為了你,我隻是為了逃避上課給自己放假而已,你不許多想。”
“我沒有多想。”紀嫋認真的反駁:“所以你也不應該去說人家蔣年,好歹人家請假是真心為了想要幫我的。”
“不是,那你就因為我請假的目的不純,就否認我也要幫助你的事實嗎?”徐舊林有些跳腳。
“所以徐舊林,你那天說的話是假的,你是喜歡我的,對吧?”紀嫋繞了個大圈,把他套進來,淡淡的說:“我說過,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
徐舊林沒說話,紀嫋側眼,但是徐舊林挺高的,她看不清楚他什麼表情,猶豫了一下,打算起身離開。
然後她的手腕被徐舊林抓住,紀嫋回頭,徐舊林滿臉無辜的看著她。
“那我給你當舔狗唄。”
說出來之後,徐舊林反而覺得沒那麼難堪了,他像是自暴自棄,又好像真的很認真的在告訴她。
“我就是願意為你做事情,就是願意幫你忙,我就是想追著你。”
“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吧,反正我喜歡你,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