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快速的鬆開紀嫋的手腕,歪著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紀嫋嘴唇張了張,但是她未出口的話就被打斷了。
不遠處的宋大娘發現了徐舊林,朗聲招呼:“誒,是不是小徐啊?要不要來大娘這吃碗麵?”
徐舊林扯出一個溫和無害的笑,起身走了過去:“來了。”
紀嫋停在原地,另一隻手附上手腕,摩挲幾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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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舊林說幫忙就真的幫忙,幹活幹的甚至比蔣年還要積極,主打的就是一個人似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上能砌牆修瓦,下能圍爐做飯。
一天的功夫下來,街坊鄰居對他好評如潮。
等到了晚上,蔣年不得不走,他白天請假,但是晚上有小測驗,月考快要到了,據說這次雲川一中要聯合其他學校同高三一起考試,要做測驗檢測一下學習成果。
蔣年走的時候還是徐舊林親自送到門口的,蔣年看著他那副竊喜的模樣,是真的有點無語了。
他摁著門把手,閉著眼睛,有些絕望的說:“你的擔憂根本是不存在的好嗎?你不要一天天防我跟防賊一樣,你這樣搞得我們的兄弟情義像一個笑話。”
“哎呀,你不要汙蔑我,我根本不擔心你好嗎?”徐舊林視線放在門把手上,眼神裏分明寫滿了催促。
蔣年吸了口氣,說:“這件事情如果你不給我買一年皮膚,那是沒完的。”
徐舊林已經忍不住替他上手摸門把手,他敷衍:“好啦,別說一年,給你買兩年的,要不然我一會給你轉錢?”
蔣年還是不大高興,徐舊林腦子裏一轉。
自己怎麼說也算追了紀嫋半個學期,半個學期紀嫋都不為所動,這個青梅竹馬副本都從小開始,現在的進展都不如他快,那她還擔心什麼?
杞人憂天。
徐舊林腦補爽了,心情好起來,拍拍蔣年的肩:“也罷,那我就送你出巷子,親自給你打個出租車吧,我這樣夠意思吧?夠兄弟吧?”
蔣年不知道他那個發散思維又發散到哪裏去了,但是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他要順著他,所以他點點頭說:“那就勞煩徐大爺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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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傍晚的小巷子裏沒什麼人,徐舊林送完蔣年之後,難得有空仔細的打量一下周圍的景物。
這個小巷子的樣式倒是十分古老,沒想到繞著左拐,還能看到有個類似於古代園林式設計的小花園,從外麵朝裏麵看,卻也隻是個廢棄的施工場地而已。
“所以呢?”
清冷的女聲從廢棄的施工場地傳來,讓徐舊林止住了腳步。
是紀嫋的聲音。
徐舊林有些不放心,又轉身回去,打算探探情況。
紀嫋在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話,中年男人氣質儒雅,梳著正式的背頭,穿了件黑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銀色的細框眼鏡。
鏡片下的那雙眼睛,和紀嫋有七八成相像。
“我的母親去世了,我回來扶棺不是理所當然的?”
紀嫋冷笑,話語裏的嘲諷句句帶刺:“秦教授原來還有個母親麼?你問問這街坊鄰居,十多年了,見過您嗎?”
被稱作秦教授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整理這袖口,不鹹不淡的開口:“紀嫋,我養你十餘年,你是拿這個態度和我說話的?”
“從我知道你的存在之後,你的衣食住行,哪一樣沒有我出的錢?”
男人說出來的話帶著更深的刺,像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紀嫋咬著唇,反駁不出。
男人繞過她往外走,淡淡的落下一句:“你還沒有什麼和我談條件的資格,我隻給你二十五分鍾。”
怕被人發現,徐舊林連忙閃到一旁,借著旁邊生長出的樹木擋住身軀,在樹葉的縫隙裏,看著男人遠去。
然後是紀嫋。
她的狀態不是很好的樣子,徐舊林不好打擾她,隻是跟在她的身後。
紀嫋在門口停了會,才推開門進去。
徐舊林靠著門板刷了會視頻才進去。
院子裏沒什麼變化,人們還是像往常一樣聚在一塊聊天,宋大娘在關心紀嫋的身體狀況——用他的話來講就是,紀嫋看著也太蒼白脆弱了,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之類的……
徐舊林沒和紀嫋說話,他拿著手機,看著軟件上的倒計時,心裏默數到第二十五分鍾。
然後院子裏的門被人打開,那個秦教授外麵又罩了件棕色的大衣,進門就開始發煙,臉上一派謙遜的樣子。
李叔碰巧站在門口,他順手接下煙,責怪:“剛才嫋嫋和我們說了,你看你這當兒子的也太不稱職了,不僅兒子不稱職,伯伯也不稱職,紀嫋這些年一個人過的苦啊……”
伯伯?
徐舊林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