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馬育才姍姍來遲，結束了這場青春的歌劇。
徐舊林那會兒已經單方麵和她聊的非常開心了，他剛想問她的名字。
就餘光看見馬育才提著個喇叭中氣十足的在那喊：“幹什麼幹什麼？那邊都幹什麼？一個二個扔書的沒天理了是吧？還有那個廣播站放歌的，給我滾出來！！”
“不是，徐舊林你又在整什麼幺蛾子，你還借機乘風破浪，抓起大魚來了是吧？！”馬育才看見徐舊林就好像貓看見了耗子，兩步並作三步就朝他衝過來。
徐舊林提起麻袋扛在肩上，拔腿就開始跑，邊跑邊喊：“不是這麼多人，你不能隻抓我一個啊，馬哥，你上樓去抓那些扔書的呀，我在撿書，我是大好人！！”
“我為學校做貢獻，為學校節省請保潔阿姨的錢呢！！！馬哥！！你不能錯殺忠臣，放過奸佞啊！！！”
“你還有臉叫！？做這個菜之前你沒遞過菜譜沒遞過勺子我都不敢相信！！再說了，你要是心裏沒鬼，你跑什麼？！”
“你拿個喇叭追上來，我怕你呼我臉上！！我這一張帥臉你要是砸壞了，我以後怎麼家族聯姻？！！”
“……”
馬育才一旦出場，方圓百裏寸草不生，教學樓上的學生停止了扔試卷的行為，廣播裏的歌也關上了。
紀嫋看著飛在半空中的試卷飄飄蕩蕩的下落，纖細的手指剝開了那顆糖，塞進嘴裏。
檸檬味的。
不甜。
泛酸的檸檬和徐舊林，成為那個夏天的一抹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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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嫋垂眸，從回憶的浪潮中抽身，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她掀開被子，腳勾住拖鞋鞋踩進去，然後走向了病房門口。
她拉開門，旁邊窗戶外的夜幕上掛了月亮，如水的月色傾瀉在地麵上，照的地板有些微微的反光。
同時，紀嫋也發現，旁邊的座椅上坐著一個人。
徐舊林靠坐在座椅上，一隻手放在脖子後麵撐著頭，另一隻手攥著手機，膝蓋上蓋了一條毛毯。
紀嫋站在他旁邊看了好一會，進病房裏拿出了自己的外套，一件白色的長毛棉服。
醫院到了晚上還是有些冷的，更何況現在還是冬天，他雖然蓋了一張不算薄的毛毯，但紀嫋還是怕他感冒。
她彎下腰來替他蓋好棉服，把棉服扯到他的胸口，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手機掉在地上。
紀嫋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沒有摔壞，又塞到他的手裏，手機自動指紋解鎖，屏幕亮起。
紀嫋瞥了一眼，卻移不開視線。
手機彈出的界麵是搜索界麵，搜索界麵上密密麻麻的提問。
“親兄妹結婚生子犯法嗎？”
“親兄妹生下的孩子會有什麼樣的疾病？”
“親兄妹生下的孩子患有疾病，能夠治好嗎？”
“可以和近親生下的孩子結婚嗎？”
“……”
剩下的幾乎都是詢問近親生下來的孩子會患有什麼樣的疾病，並且詢問能否治愈這種疾病。
相關醫生什麼樣的回複都有，無非是勸他浪子回頭金不換不能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結婚，能不能登記是一回事，生下來日子怎麼過是另一回事，更何況，對孩子也是一種巨大的創傷。
另一邊則是相關律師的回複，先是禮貌的把國家刑法中近親不能結婚的法律條文發給他，然後大罵他是畜牲。
近親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幸福。
紀嫋麵無表情的把手機放到他膝蓋上，走回病房，半晌又走出來，彎下腰拍拍徐舊林的肩膀。
徐舊林睡的沉，她拍了好幾下，才見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紀嫋？”
“外麵的走廊上冷，跟我回病房睡。”紀嫋幹巴巴的扔下這句話，轉身準備走，又想起什麼，後撤一步抓住那件棉服。
碰巧徐舊林無意識的也抓住了那件棉服，被紀嫋這樣一拉，一時半會也沒有鬆手。
徐舊林：“？”
紀嫋：“鬆手。”
徐舊林這個人其實沒什麼起床氣，他沒睡醒或者沒睡好的時候，頂多也就說說胡話，紀嫋叫他鬆手，他也就真的鬆開了手。
紀嫋把棉服抱在懷裏，看著他好像沒睡醒，神遊之外的樣子，皺了皺眉，重複：“外麵很冷，你跟我回病房睡。”
紀嫋的病房其實就隻有紀嫋一個人，旁邊上甚至還有一張空床，就是不知道徐舊林是怎麼回事，放著好好的床不睡，跑到外麵來靠著椅子睡。
她想著，看他還在發懵的狀態，又說了一次：“進來。”
徐舊林這會可算明白，腦袋也微微轉了過來，乖乖跟著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