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嫋嫋。”徐舊林很認真的問:“那你願意和我去西北看看嗎?”
“願意啊。”
紀嫋的臉在燈光的暈染下,透出一些紅暈,徐舊林想起來之前給她拿了杯酒。
他鬼使神差的問:“你喝醉了嗎?嫋嫋。”
紀嫋半闔著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倒真的像是有幾分醉了的模樣。
她輕飄飄的問:“難道,我願意,這三個字,我在清醒的時候說不出來嗎?”
她又悠悠歎了口氣,語氣裏好像也帶上了纏綿的埋怨:“有時候我也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我這樣的,不能給你安全感?”
“但是徐舊林啊,沒有人能夠束縛我,去讓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所以,直到現在,我一直都是心甘情願的。”
她說著,湊近,摁住了他放在陽台上的手。
然後在徐舊林微微有些錯愕的時候,吻上他的唇。
.
“四愛啊……?”
對麵傳來低沉的男聲,又緊接著長長的一聲歎氣。
“你這……”
徐舊林捂著聽筒緊張兮兮的,生怕對麵的哥們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語,他剛才百度了一下,跳轉的小鏈接,蹦出來的帶字圖片,把他嚇得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片他又不是沒看過,但這種限製級的,勁爆級的,道具級的,功能級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徐舊林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回答:“我和她的關係沒有你想的這麼……”
“是嗎?”聽筒那邊的男人不以為意,聽動靜像是在爆炒什麼,大概還抽著一根煙,他嘶了一下回答:“可是照你說的,我感覺人家女方主動的很啊。”
“……”徐舊林想了半天,倒是想起宋揚天天在他旁邊叨叨,然後理直氣壯:“懂不懂什麼叫純愛啊?”
“純,太他娘的純了。”炒菜的男人完工,鍋鏟在鍋子上麵劃出聲音。
“哥你炒飯呢?”
“嗯。”男人吸完了煙,隨手摁在灶台上回答:“在炒麵,專八炒出來的麵可比四級炒出來的香多了。”
徐舊林頓了一會兒,才無奈開口:“哥,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這樣會不會被舅媽打死……你是天天跨專業幹事啊。”
想起他專業,又想起他大學,徐舊林攥著手機,突兀的問:“哥,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教授叫什麼?秦樹。”
“有。”男人又補上一句:“不過那個教授我不喜歡,上次選錯他的課,被他扣了學分。”
“嗯。”徐舊林的手指敲在手機背麵上,一嗒一嗒的,然後說:“你回頭幫我看一下,能不能把他的信息搞一點過來給我。”
對麵應了一聲之後就掛電話了,看來是去享用專八炒出來的麵了。
徐舊林在陽台打完電話,覺得有些口渴,打算下樓找瓶水喝,路過越嵐給紀嫋安置的房間的時候停了停。
他站了一會兒,又走開了。
紀嫋晚上是真的有點喝醉了,她早上醒來的時候有些頭疼,與此同時,骨骼的關節處也是止不住的疼。
她忍著痛,雙手死死的絞住被角,過了一會,又蜷縮起了身子,跪在床上,頭深深的埋進被子裏,喉嚨裏是止不住的嗚咽與隱忍的呻.吟。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徐舊林的聲音。
紀嫋扯過床頭的紙巾,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坐了好一會,才起來給他開門。
徐舊林按著門沒動,紀嫋索性也就鬆了門把手,抬著頭和他對視。
徐舊林沒有像往常那樣嬉皮笑臉的叫她,一雙黑眸盯著她,他眉眼本就是淩厲的,這會沒有為了她軟和下來,倒是格外的有氣勢。
“你……”
紀嫋沒理解。
“嫋嫋……”徐舊林嘴裏才吐出兩個字,觸及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放軟了聲音,像是示弱:“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可以嗎?”
紀嫋沒說話,她垂著眼睛,像是在遮掩什麼。
“你家裏那一套新的杯子是我買的,有幾個我清清楚楚,你重新買的那個,邊緣的有一些花紋是不一樣的。”
紀嫋一下子就全部想明白了,徐舊林這話說的沒有溫度,用平靜的語氣敘述。
紀嫋能夠明白他生氣了。
徐舊林知道她是個聰明人,所以他說話說到一半,點到為止。
無聲的對峙形成一種壓迫的氣勢,他們兩個誰也不肯低頭,但最終還是會有人敗下陣來。
徐舊林歎了口氣:“嫋嫋,你每天都跟我說很多,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想要和你一起去麵對的想法。”
他說完這話,也放下了按在門上的手,若無其事的說:“下樓吃飯吧。”
就是在他轉身的那一瞬,紀嫋才緩緩開口:“徐舊林,我也是個人。”
我有尊嚴,我做不到把自己的傷疤完完整整的袒露給一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