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怎麼也不會少的。”
李大哥兒大名慕嶸,因李家家主在他出生前倒是有過厚望,不管男女,先取了這個名字,是希望嶸哥兒能成為一個不尋常的人。然而越長大越發現,這哥兒除了長相不尋常,還真是個普通到極點的哥兒。因此由於是長非嫡,庶父出身又不是很好,在李家很是不受寵。
“哥氣?”李慕嶸不解,“聽小鬆說,那趙二郎是銅鈴大眼,血盆大口,麵若關公,又黑又壯。”
李大公子剛喝了一口茶,此時是全部噴了出來,略一思索前因後果,立馬明白了,於是忍俊不禁:“小鬆說的恐怕是趙大郎,倒也差不離。二郎卻是丹鳳眼,挺鼻梁,翹嘴唇,自帶著豔氣。卻清爽,像個皮白麵嫩的小相公。與你倒是絕配。”
“我知道我長的像爺們,大哥就別笑話我了。”李慕嶸倒是十足的沒心沒肺,不覺得傷心,自幼被嘲笑長相,如今已經百毒不侵了。
他隻知道,他在這個家沒親人,他的生父不敢認他,當麵也隻能稱他大哥兒,從小沒在生父身邊待過一天,後來生父生了弟弟,一門心思在兒子身上,再沒關心過他。嫡父也不喜歡他,因他白占了長哥兒的名頭。兄弟們隻會欺負他,因此對這個家毫無眷戀,實在沒有任何感情。
總之從一個大一點的院子,搬到一個小一點的院子,或許還要自由快活些。那日與趙二郎說話,可見他不是個胸無點墨,惡毒刻薄的人。以後的日子再差,也差不過之前的十八個年頭。
然而他倒是也有微小的願望,希望婚後能與趙二郎感情漸深,他是個不曾嚐過溫暖的人,因此別人對他好一分,他能對別人好上十分。
兩個人,一個對成親充滿恐懼,一個對成親充滿希望。
“這是什麼?”薑堰在灶台邊看著,喬安動作麻利的在那切菜拌料。鄉下人吃飯圖個飽肚。至於味道,那是大老爺們才注意的玩意,因此瞧喬安似油不要錢,料不要錢的加,薑堰心頭一痛,然而也說不了讓喬安停下的話。
紅燒肉這玩意,做好了油光水滑,入口即化,味道濃鬱,有豬肉的濃厚口感,還有一絲絲的甜味,火候好了,在嘴裏沒兩下就沒了,這是薑堰最愛的一道菜,幾乎能和回鍋肉有一拚。
喬安嘴角掛著笑,因剛剛大采購,買足了東西,也沒什麼材料不夠的顧忌。他先將蔥白切切段,蔥綠切末,又將紅糖拍碎成小塊。
薑堰不禁疑惑:“怎麼還要用糖?燒肉用糖也不能這麼多啊,提個鮮就行了。”
因薑堰還未出門子時,常見自家阿父燒肉時會放一些糖,成菜沒什麼甜味,然而確實比不放鮮的多,此時看著喬安準備的紅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吃到廢菜的準備。
鍋裏燒的水正好開始沸了,喬安將切好的上好五花肉丁和剛剛切的蔥白一起放下去過水,掐著時間,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就撈起來,擱置在一邊。家裏難得吃肉,喬安自然是想著一家人今晚吃好一些,錢還可以賺,不吃肉沒油水可過不好日子。
再拿小鍋,將五花肉放進去,不放油的煎,直至四邊焦黃,然而也不能太焦,之後還要再炒。因是趙雲虎去買的肉,肥肉還是要多一些,鍋裏的油比喬安想的多了些,便盛起來炒菜用。再加了紅糖進去翻炒,翻炒均勻就行了。
喬安想起以前自己一個人就能幹掉一大碗的紅燒肉,覺得口水已經在自己嘴裏泛濫了。
然而薑堰對自己弟弟十分不自信,心裏想著自己怎麼能在不打擊喬安的情況下搶救剩下的肉,不然趙雲虎辛苦一天,回家吃到這樣的飯菜,他心裏也挺不落忍的,更何況這還是一家人過年過節才能吃一回的五花肉。
再倒入剛剛過肉的水,放下山楂片,再拜托薑堰用小火慢燉。
兩人又去小院裏吃了會兒時令的水果,整理了趙雲虎帶回來的東西,大約一刻的時候,喬安又回了廚房。薑堰已經對他聽之任之了。
這時候換成中火,加了醬油、精鹽、白糖、蔥片、薑片、八角、香葉等調味。喬安蓋了鍋蓋,換成小火。等趙雲虎回來了,這道菜也能出鍋了。
這是到了這個世界的第一頓菜,喬安誌滿意得,覺得自己就是個天生的廚子,他一高興,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正把進廚房門的人晃的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