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壽隻好道:“沒有,你妹妹……很好,很好。”
兩人正說著,忽然一個人進來,道:“主公,城外來了……”正是張順,他見白毅也在,正和徐壽攀談,麵露喜色,躬身對徐壽道:“恭喜主公收了一員虎將。”
白毅見了,驚訝的站起來,指著張順道:“原來功謀你也……”
張順點點頭。徐壽對張順道:“城外發生了什麼事?”
功謀一臉喜色,道:“城外來了兩名壯士,一個叫魏東,一個叫張衛,各領著一千多人來投軍了。”
徐壽一聽來了兩千多人,喜上眉梢,忙問究竟,原來這兩人是泰山一帶的黃巾餘部,因與同伴不和,自領了軍士遠走他處,路過昌盧縣,聽說徐壽正在招兵,便趕來相投。加上這兩千多人,徐壽此刻已經有六千餘眾,當夜徐壽大擺筵席,一來為新入夥的同伴接風,二來也小小慶祝一下。
次日傍晚,徐壽忙完了縣衙的事物,隻身來到白宅。
白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門口多了兩盞白紙糊的燈籠,看著有幾分蕭索之意。
大門沒關,徐壽也不敲門,徑自進去。
白家的院子很小,徐壽進門便看見正堂,正堂的門敞開著,正對著門的牆壁上用一條白綾挽起一座小小的靈堂,下麵的案幾上擺放著亡者的牌位,一個白衣女子斜著跪坐在牌位麵前,也不動,也不出聲。徐壽知道這就是白雪,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徐壽覺得才這幾天,她有瘦了不少,雙肩整個削了下來,徐壽隻呆呆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她也很可憐:“才這麼大,便沒了父親——這才想起一直不曾見過她母親,難道早已經不在了?”
白雪感覺到身後有人,以為是白毅,道:“哥哥,你回來……”扭過頭來,卻見是徐壽,一下子怔住了。
徐壽這才看見她的臉——兩頰深陷,形容憔悴,雪白的臉上有明顯的道道幹枯的淚痕。
徐壽看到她的臉,看到她一雙失神的眼睛,忽然有一種衝動,好像有許多年沒見過她一樣,目光釘在她臉上便再也不想放開。
白雪看了他一會,讓開門道:“恩公,請進來坐吧。”
徐壽聽見她這一聲“恩公”,立刻便又想起當日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花,句句懇切,猶如在耳,他真不敢相信她這個年紀的女孩竟然能有如此之深的心計。
徐壽進屋,先拜了拜她的亡父,上了柱香,然後坐下,一言不發。
白雪跟著慢慢坐下,默默看著父親的靈牌,淡淡道:“我今年隻有十六歲,卻不知已經看到過多少家破人亡的慘劇,又不知有多少人的屍體拋諸路野,無人料理,任其自滅,我爹爹如今能有一口棺材,能有兒子女兒為他戴孝,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該知足了。”
徐壽來之前,早已經將要質問她的話在心中默默想過了好多遍,對她的各種辯解的說法也想出過好多種,卻萬萬沒想到她對自己講的第一句話卻是這些。
白雪一句話說完,便不再出一聲,徐壽也沒吭聲,兩人就這麼靜靜坐了好久,徐壽才道:“人死不能複生,你也別太傷心了。”
白雪心中一稟,扭頭看了徐壽一眼,目光中露出幾絲驚異和欣喜。
白雪道:“我原本所想的是,你殺了張正堂,然後我們就遠走高飛,沒想到——”白雪這句話說得很慢,聲音很小,“我們”兩個字更是幾不可聞。
徐壽一聽,心道:“果然與我所想不差。”
白雪繼續道:“沒想到你竟然隱忍了這麼久,才將張正堂以這種方式除去,而且還連帶了那麼多人。”
“是我錯了,是我太小看你了。”
徐壽冷冷道:“你小看我,不是因為你錯了,而是因為你太自負了,你自以為聰明了得,所有的事都能在你的掌握之中,自己為天下就你最聰明,把別人全當成傻瓜,你就是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