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邊給我打個電話。你家人真是的,怎麼不送你過去呢。”我先開口說話了。
“明知顧問,他們來了你還敢來送我嗎?”她有些調皮,但語氣不同往常,甕聲甕氣的。
“以後我們見麵的機會就少了``````”我切入主題,“四年啊``````”。
“你想說什麼啊?沒外人,說吧。”她說話的時候臉的方向除了我什麼方向都麵對了。
“也沒什麼,在那邊好好的``````”我沉默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以後做什麼事情大方點別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像姑娘似的。”
“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前麵那個車站,一晃三年啊。”我意味深長的感歎。
“是啊。一會我就要離開這所城市去別處生活了。”她始終沒有看我,目光一直看著別處。
“嗬嗬,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生離死別。你想我了就來電話,想見我了我就過去看你,反正在這坐車就能到。不用太傷感了,沒必要,你說是不?”我說著說著自己眼圈都紅了。
一會我們就來到了第一次見麵的長途汽車站,她把頭轉過來時雙眼已經通紅,我沒能像別的男人一樣堅強,而是與她抱頭痛哭,甚至比她哭的還凶。那情形好像參加葬禮一樣。長途車站裏的許多旅客都看著我們,好像我們是瀕臨滅絕的稀有動物。我發現我沒有文人墨客那樣靦腆,哭得險些把鼻涕流入嘴中,但總不能把分離前的這點時間全浪費在哭上。
我說:“我一定會富甲天下然後去北京接你回來,讓你過世界上最幸福的日子。”
我發自肺腑的諾言是對她的安慰,也是自己的寄托。書到用時方恨少,別的一句我也說不出。她哭著告訴我:不用我富甲天下,隻要我想著她,她就能過上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尤其臨尾加的那句“我會一如既往的愛你。”更讓我痛徹心扉。這種分離的痛楚讓我心肺欲裂。我不是擔心空間上的分離,也不是擔心分離時間的長短,可我就是在憂慮。我心中有一種恐懼甚至可以掩埋了臨別時該有的傷感,也許就是因為我太怕失去她了吧。
“旅客朋友門,去往北京方向的旅客請到13號檢票口檢票,客車即將出發。”
她聽到廣播條件反射似的把頭深深的埋在我的懷裏,我緊緊地摟著她,雙眼看著玻璃外的雨天,這感覺這種場麵似曾相識。我們又這樣相持了幾分鍾,她慢慢抬起頭轉過身走向檢票口,時不時的回頭張望,頭後的馬尾不停的搖擺,手在不斷的揮動,眼睛在不住的淚流,那淚珠融入在漫天的雨絲中隨風飄遠了。我實在不願意看見她的背影在我的視野裏消失,於是我快速的轉過身向站外走去。我可以清楚的聽見她在我身後呼喊我的名字,我加快步伐把這能將我心撕碎的呐喊甩在身後。
一片半枯的葉子被秋風從樹上卷下來,在空氣中飛來飛去,像跳著美麗的舞步,看似無比的自由,卻從此沒了歸宿,直到它落到地麵,化成泥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