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阮是愛笑的,桃夭也愛笑。他的阿阮是平易近人的,而這位桃夭姑娘雖然看上去平易近人嬌弱無比,實則心裏是不允許任不公落在她頭上,甚至有些睚眥必報。他的阿阮因為不受恭定帝的重視和喜愛有些謹小慎微,而桃夭卻膽大心細處處謀算……

不,桃夭和阿阮怎麼可能是一個人,他又開始犯病魔怔。他的阿阮還在西洲,已經與那個人在一起開始了新的生活。

顧無言想到這,眼眸中似有傷痛,強收回目光抬頭看向天空,皺著眉慢慢的閉上眼睛讓已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回到眼睛裏。

一旁的雲鶴染沒有看到顧無言的這一係列改變,因為她太過慌張早就移開目光不敢再看顧無言。

“小顧…小將軍,你怎麼…你還沒走啊……”

短短一句話,不僅詞不達意語不連貫,還說的磕磕巴巴。雲鶴染一邊說,一邊眼神四處遊走。

“不好意思桃夭姑娘,在下失態了。”

整理好心情,顧無言重新看向雲鶴染,卻發現一直鎮定自若處事不驚的雲鶴染似乎在到處尋找什麼,眼神飄忽不定,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顧無言蹙了一下眉,有些看不懂眼前這位姑娘。

“想問姑娘今日彈的曲子出自哪裏,是不是出自璃國。”

提到了那首曲子,雲鶴染心中咯噔了一下慌亂的咽了一口口水。今日彈奏本是意料之外,並不在她的計劃之中,無準備之下她竟不自覺的就彈了年少與顧無言單獨相處時曾彈過的一首曲子。那時她琴技不精彈得磕磕絆絆,顧無言卻聽的十分享受的樣子,如今她的月琴可值一曲千金,她卻再也沒有當年的心境。

“不過是在南府時和一位姑娘學得的,小將軍若是喜歡……”

雲鶴染隻是想讓自己說的話不讓顧無言懷疑,卻沒想到反倒是讓顧無言會錯了意,唐突的打斷了她。

“哪位姑娘?可是璃國人?”

顧無言突然情緒激動,眼睛裏全是在意。他想,會彈此曲並且身在南府的那位姑娘必然就是他的阿阮。

“對不起,失禮了,桃夭姑娘不要介意。”

隻是短短的幾秒鍾後,看著愣在原地的雲鶴染顧無言便發覺了自己的失態,拱手對著雲鶴染賠禮,雲鶴染卻將他眼中的憂傷痛楚無奈看了個清清楚楚。

仿佛有一萬支利箭同時紮進雲鶴染的心口,拚命的忍住不讓眼淚決堤,心中有個聲音在呐喊:江城,顧江城!!是我啊,我是你的阿阮!這種無聲的折磨幾乎讓她整個人奔潰,她伸出一隻發著抖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嘴裏低語:“無事,無事。”

連翹此時出現在雲鶴染身邊悄悄的扶住了她,半邊身子擋住雲鶴染的臉。她剛才看到了雲鶴染的淚,知道是時候要出來幫雲鶴染一下。

“顧小將軍,姑娘疲累了一天需要休息了,恕奴婢無法送您出去。”

連翹的話說的十分冰冷,她並不喜歡眼前這個人,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比不上他們閣主。可是她的主子卻對這個顧小將軍念念不忘,再想到一夜白頭的閣主,連翹甚至還瞪了顧無言一眼。

看著婢女將幾乎站立不穩的雲鶴染扶走,又聽見婢女摻雜著厭惡的逐客令。顧無言心中浮起些許疑惑,好像上次在學士府老夫人壽宴上,這位桃夭姑娘也是被婢女扶著回去的,難道她身有疾病?又想到剛才雲鶴染還大殺四方出手果斷的樣子,顧無言又再次否定了這個猜想。

這位桃夭姑娘似乎有著很多不能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