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一個劇情跳躍)
又是病床和白色的天花板,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到底要重複多少次才滿足呢?而且,天花居然是布的,老天,難道這裏是野營帳篷麼?既然都被你無數次設定成躺在病床的人,為什麼不給我安排個好點的醫院啊?
好歹,好歹也給個空調房吧?身體好熱,好痛,躺著就要渾身冒汗,稍微轉一下腦袋身體好像就要散架,要死了,我要死了麼?
這種痛苦,幹脆就讓我死掉算了……
隻是抱怨歸抱怨,起碼的知情權總要給我吧?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
腦袋的刺痛讓我額頭冒冷汗,身子一動骨頭就發出陣陣“咯咯咯”的悲鳴協奏曲,實在很痛,我不敢亂動了,隻好用有限的視角搭上腦袋微微轉動的增幅,盡量擴大自己的視線範圍。
跟我第一感覺完全相符,這是一頂沒有空調、不是單間、衛生還算幹淨、空氣比較幹燥、人滿為患的醫療帳篷。
附近沒看到一個可以正常交流的人。
看到的都是金屬架子病床,視線所及前後左右都排得慢慢的,每張床都旁邊都有一個支架,上麵掛著不大不小的點滴瓶,透明的藥水以很緩慢的速度,往下一滴、一滴的流。
無疑每張床上麵都有人,可看了這麼久我還沒見到那張床的人動一下,哪怕一個翻身、一個起伏,連生命仿佛都要依靠一滴滴往下淌的藥水來維持。
不是好現象啊,敢情這帳篷還是垂死重症病房,彌漫著生命被榨幹的氣息,一點生氣都沒有。
而我醒來就睡在這裏,事實很明顯,我的身體受到了某些嚴重的傷害,程度到達可以殺死我的底地步,現在還活著,隻是碰巧沒死成,就算幸運康複,也不清楚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什麼狀況?
感覺同樣情況我經曆過不止一次,因為一醒來就有被命運玩弄的認識,但是頭好痛,什麼都想不起來,名字、年齡、身份,甚至自己的相貌,沒有一樣知道,隻姑且記得我是個男的。
喉嚨裏塞了一團火,火辣辣的冒著煙,說話就不要妄想了,隻有眼睛比較正常,勉強可以骨溜溜亂晃一陣。
寂靜的帳篷中,我默默等待,等待身體恢複或者再一次昏睡,迷茫焦慮中的等待很考驗意誌,現在隻能這樣。
偶爾可以聽到帳篷外麵的聲音,汽車的引擎聲,車輪輾壓地麵,絮絮的模糊交談聲,間或有幾聲聽不懂的呼喝。
身在帳篷裏麵,有種局外人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依然毫無睡意,可能是之前睡得太足,目前精神狀態良好,為了打法這無聊的等待,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外麵,看看自己能把聲音聽得多遠啊,試著從人聲猜猜對方的年齡性格之類的。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原來我是一個很耐得住寂寞的人。
外麵又傳來聲音,這次是女孩,而且有兩個,從她們鶯鶯燕燕的說話聲中,我判斷她們是護士,或者是習慣了醫院的人,護士的幾率大一些。
正想著她們要去那裏,腳步聲卻慢慢接近了,接著帳篷門簾被拉起,有人進來了。我身子平躺,看不到進來的是什麼人,不過從距離判斷,很可能是剛剛那兩位。
兩個人一邊用我聽不懂的語言交流,一邊在帳篷裏走動,又有玻璃瓶子碰撞和衣布摩擦的聲音。
我心想,原來她們是巡房的護士。
腳步聲離我很近了,就在身邊!然後,我看到上麵出現一張圓圓脹脹的臉,一個帶著護士帽的胖姐瞪著一雙大大的棕眼睛,望著我,居然伸手要探我鼻息!
大姐!我還沒死哎!雖然很想突然彈起身這樣大叫,不過還是算了。
語言無法溝通,我趕緊溜溜眼睛,努力給她示意:等等!這人還活著,並且已經醒了,要求醫生檢查。
不知道她接收到我信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