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還要給我帶早餐啊。”高涳接過豆漿。
沈梧笑罵了他一句退開他，“不要臉。”
高涳跟在旁邊走臉上一直帶著笑，喝了口豆漿，豆漿在手心裏暖暖的吸進口中流到胃裏也是暖暖的。
沈梧看了一眼高涳往他的身邊貼近了些。
就這樣吧，高涳的笑好像是初升的太陽，整個人也是薪火，給自己帶來溫暖，謝謝啊，還好有你。
高涳沈梧到公交車站點，北方的冬天冷得發麻，整個就是純物理攻擊，逼人的溫度加上逼人的冬風就是讓人凍上加瘋。
高涳看著在身邊冷得瑟瑟發抖的沈梧問他：“你穿了多少？”
“額……上衣是一件長袖加秋季校服加冬季校服加一件圍巾，”沈梧低頭看了眼腿，“下衣穿了一件薄棉褲加校服。”
高涳歎了口氣，“少年，你還是太低估這驚人的溫度了。”
沈梧把圍巾往上拽了拽，“我也沒想到，前天晚上出來也沒有這麼冷啊。”
“但是昨天下雪了，所以今天更冷啊。”高涳看沈梧這個像是多年未出家似的人。
“行，”沈梧點點頭，把手縮進袖子裏，又用手從裏麵捏住袖口，“漲知識了。”
高涳看著沈梧在旁邊快凍麻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也不能跟偶像劇裏似的把衣服脫了給沈梧啊？
先不說別的，自己就得先赴死一下，在這苛刻的東北根本不切實際好吧。
“動一動吧，”高涳左右兩條腿不斷左右挪動，“就跟我這樣能暖和一點。”
“好。”沈梧也跟在高涳旁邊走動，兩個人跟粘貼複製似的同步加複刻。
風吹得兩人發冷，路燈還亮著，天邊是一片昏黑。
高涳眯了眯眼睛看著遠處，“車來了！”
沈梧聞聲望過去看見一輛公交車搖搖晃晃地從遠處開過來，這種心情難與君說，就是見到有種見到勝利的曙光的感覺。
車門打開沈梧走上車投進一塊錢跟在高涳的身後走到靠後的雙人座位上挨著高涳坐好。
身後背著個書包，身上穿著厚重的冬季校服坐在座位上有點兒窩屈，但是很暖和。
沈梧大致掃了一眼，因為時間早車上人很少，坐車的人大部分都是學生，還有零星幾個趕早市的老人，整輛車跟學生老年專車似的。
車上的大部分學生都垂著腦袋閉著眼睛，周圍一片寂靜。
高涳看沈梧轉過來看自己，高涳聳聳肩，“你習慣就好了，夏天早上不冷天亮得早能好一點兒。”
高涳淺淺地回憶了一下夏天的時候的公交車，嘖了一聲，“到也不是好了一點兒，到時候就該人擠人了，就是那種恨不得人能浮起來到車篷上似的。”
沈梧聽了以後瞬間就聯想到了一群密集壓抑的沙丁魚。
嘶，那是挺擠的，學生上學多少有些不易啊。
公交車左轉彎車廂中微微搖晃，上一次坐公交車大概是什麼時候呢？
沈梧看著搖晃的扶手回想，好像是四五年前吧，時間太遠了他也記不清了。今天又坐上公交車讓他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高涳看著沈梧看著車廂發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和沈梧一起去上學，甚至連能和沈梧相遇都沒想到過。
這個年過得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一個小假期遇見了幾個心心念念的人真是讓他感到一種歲月的蹉跎，明明隻是幾天。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就是很微妙。
嗯，微妙。
沈梧一轉頭就看見高涳盯著自己有點魂不守舍的意思，“咳。”
“抱歉，有點兒入迷，”高涳回過來神眨眨眼睛問他。“怎麼了？”
沈梧聽後耳尖泛紅往圍脖裏縮了縮，也不知道是不是車裏熱的事兒，一時間感到臉有一點漲熱，眼神掩飾性地四處亂掃。
高涳還真是……
“我就是想問問到哪一站下。”沈梧躲避似的看停站表，雖然看不清。
高涳看他慌亂的樣笑了，掃一眼窗外的景算了一下，“大概還有八九站吧。”
“別急，家裏離學校有點遠，得半個小時左右才能到，現在才十多分鍾，都夠寫完兩項作業的了。”
沈梧聽了輕應一聲沒看高涳依舊看著窗外。能寫完多少作業高涳都聽明白，看來這事兒應該沒少幹。
其實沈梧知道要好長時間的，但他就是想要和高涳多說幾句話。
廢話也好，因為那種不真實感還是太強烈了。
高涳也察覺到了沈梧的意圖後半段時間總是有意的找一些話題。
太陽出來了，陽光透過樓房之間的空隙順著車窗照進來打在沈梧的身上，陽光把沈梧的碎發映成褐栗色帶著一點點金光，耳尖似乎還是微紅，姣好的側顏引得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