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蔚:“你怎麼回去?”
是啊,怎麼走。踩了水坑的毛鞋已經被趙蔚扔掉了。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溫暖歡喜讓他變得慵懶。但是他真從沒想過趙蔚會出現在他出租屋裏的畫麵。
他想都不敢想。連此刻兩人莫名其妙的相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白麓:“不用你擔心。我自己能回去。”
趙蔚:“不行。”
多年未見,眼前的趙蔚言語即眼神都比過去堅毅,又毋庸置疑。
還有莫名的,所屬物的霸道。
不得不承認,白麓一直深陷其中,但是心裏卻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自己。趙蔚也是這樣對別人的。
白麓低頭擼了擼死去的老友,逃避式的回道:“我不想回去了。”
我不想帶你去。不想讓你進入我的世界。
真的不想嗎?白麓沒敢深想。他的老友近一年斷斷續續的生病,都把他這個主人折騰瘦了,本來自個還為他的老友離去而傷心欲絕的,誰知道就遇上了趙蔚一會,他的心都快忘了那股子生離死別的難過勁。
他哪裏還敢深想。
趙蔚:“不想的話,那就不回去。”
趙蔚語氣也變柔起來,眼裏的白麓跟那隻死肥貓一樣,兀自縮在偏安一隅裏,任誰看了不心疼不心動。
連死去的一隻貓都讓人充滿深深妒意。但有些無用功卻不得不做,至少能換來死心吧。
趙蔚:“我們再去找找24小時獸醫。”
白麓:“不必了……這幾個月它都在生病,早晚的事。我想找個地方把它埋了。”
趙蔚:“好。找個清淨的地方。你不要擔心它被打擾,地我來找。”
白麓無意識的點點頭。
可真該死,不管時光荏苒,他就是這麼毫無保留的信任依賴這個人。反悔都來不及。
白麓:“你先把鞋穿上吧。”
趙蔚:“好,我穿。”
隻要白麓答應讓自己留下,管他什麼地方,而車裏也暖,趙蔚也不用擔心白麓被冷到,何況白麓還穿著自己的襪子,這點隱秘足矣釋懷他這幾個月來的等待。
趙蔚:“有點遠,你睡會,到了我叫你。”
白麓:“哪兒?郊外?是不是得先去買個鏟子。”
趙蔚:“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你休息會。”
他確實沒擔心,趙蔚待在身邊,也不管他的話有幾份真假,總能讓人覺得踏實。睡,他是沒辦法睡了,但是他需要時間來複盤這幾個小時的狀況。所以也不管趙蔚會帶他去哪,白麓朝著車窗的方向微微側身並眯起眼睛。
腦容量不足,白麓本意是想好好回憶來著,可他低估了這份久違的踏實對他的撫慰力量,居然毫無防備的就睡著了。
黎明在破曉,車子沿著海岸線行駛,直奔自家的高爾夫草場。
不過24小時,心境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趙蔚時不時的借著打彎的機會回頭看看副駕駛上熟睡的人兒,此刻不管前方的路有多少陰霾黯淡,而心裏都異常敞亮且充滿希望。
那股尋死覓活的勁早就煙消雲散,握著方向盤的小心比任何時候都謹慎。
他不要死了,隻要有白麓,他就能一路追著光跑。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