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
“我想他暗示你正在策劃某種計劃。那會是什麼樣的計劃呢？”
海因雷王子看起來驚愕。他緊閉嘴唇，盯著地麵，無法作出回應。
看到他變得如此沉默，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海因雷王子時的印象。隻有在我們親近後，他才會在我麵前笑和說笑話。最初，他總是冷冰冰的。現在，我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冷漠。他靜靜地站在那裏，感覺極其冷淡和不友好。
“你看，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他的表情再次變得溫和。“我的女王，我不想對你說謊。”
這裏有好有壞的信息。“我明白了……”如果我樂觀地解釋，我會說他表現出真正的友誼。他本可以輕易編造一個借口，但他選擇了冒險地保持一定的誠實。
然而，如果我不那麼慷慨地解釋……他可能在策劃某些他不能告訴我的事情。當然，這可能意味著那是非常個人的事情。或者可能與他的王國的秘密有關。
從概率上講，如果這個計劃導致他邀請埃爾吉公爵來到帝國，那麼……
“如果這對你來說很困難，你不必回答，”我帶著漫不經心的微笑說。
海因雷王子焦急地看著我，然後歎了口氣。
在客廳裏靠牆等待王子回來的麥肯納打算告訴王子，他稱自己為一隻很蠢的鳥是不對的。還是在東方帝國皇後麵前！他不是一隻蠢鳥。他之所以悶悶不樂，是因為海因雷王子突然要求他假裝成他的寵物鳥。
但當王子回到房間時，他徑直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殿下？出了什麼事？”他問。麥肯納其實並不擔心。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海因雷王子有多堅強。大多數時候，對於王子來說，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子用無力的手勢示意麥肯納退後。
“殿下？”麥肯納再次問道，現在有點擔心。即使在讓麥肯納假裝成寵物鳥後，王子看起來仍然很沮喪。也許並沒有他希望的那麼有效。“殿下。是不是皇後陛下說了什麼讓您感到受傷的話？”麥肯納小心地拍了拍海因雷的肩膀。
最終，海因雷王子抬起了頭。他看起來精疲力竭。這甚至讓麥肯納都開始擔心。“你知道嗎，麥肯納？”
“嗯？”
“你知道……”王子又倒在靠墊上。
“是的，告訴我。是什麼事？”
“我對她的感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要深。”
麥肯納皺起了眉頭。“你是什麼意思？”
海因雷王子把臉埋在手臂裏，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歎息，使他的肩膀顫抖。“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說了不恰當的話？在和納維爾皇後交談時？”
“是的。”
這隻讓麥肯納更加困惑。“到底你說了什麼，現在讓你這麼沮喪？”
王子翻了個身。“如果她對我產生了戒心怎麼辦？”
“你是說如果她不再信任你？”
“如果她用那雙銳利的眼睛深深地看著我的靈魂……啊。”王子發出一聲不完全是痛苦的呻吟，從沙發上跳起來。他走到床邊，然後倒在床上。不過，他沒有真正解釋自己的心情。
“你是不是告訴她你就是那隻鳥？”麥肯納問。
“不，不是那個。”
“那是什麼？”麥肯納不知所措。
王子皺著眉頭。“她發現了其他事情。”
我認為海因雷王子是個好人，也是個好朋友。但即使是好人，也可能成為敵人和對手。隻因為某人是你的敵人，並不意味著他們是壞人。這僅僅意味著他們與我立場相反。
我一進自己的房間，就叫來了副指揮官阿蒂娜。“阿蒂娜，我有事想讓你調查。這件事要悄無聲息地進行。”
“是，陛下。是什麼事？”阿蒂娜問。
“我需要知道海因雷王子和埃爾吉公爵在做什麼。”
“請原諒？”副指揮官阿蒂娜，知道海因雷王子是王後的主人，看上去吃驚。我能看出她覺得我讓她調查我的朋友和通信夥伴有些奇怪。“我理解埃爾吉公爵……但海因雷王子也是嗎？”
“是的。我想你找出他在新年慶典之前——也就是他來到帝國宮殿之前——都做了什麼。”
盡管阿蒂娜看起來有些疑惑，但她還是表現得像個合格的騎士。她沒有詢問我為什麼這麼做，而是承諾會去調查。
阿蒂娜離開後，我走到窗前，靠在框架上。西方王國是東方帝國最強大的競爭對手，但我們之間的關係既不親密也不冷漠。海因雷王子把埃爾吉公爵牽扯進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段尷尬的對話過後的大約五天裏，我忙碌地工作，沒有太多興奮。萊蘭·羅斯大公爵承諾在我們將公共舞會提前到年初舉行的條件下捐贈一大筆款項。我們決定在一個月後舉辦。我忙於填寫所有相關的文件。雖然考夫曼大公爵因時間限製拒絕了我進一步就盧普特的事情與他交談的請求，但他確實寄給我一本完全用盧普特語寫的書。他告訴我他在學習沃爾的語言時用過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