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進來。”我擔心地走進會客室。由於我還沒有換衣服,不需要更換。
就在我踏入會客室的那一刻,海涅裏王子從走廊衝了進來。
“陛下,要我給您帶茶嗎?”艾麗莎伯爵夫人問。
“好的,謝謝您。”
她離開了。
一等門在她身後關上,海涅裏王子就大步走過來,張開雙臂。但他沒有擁抱我。相反,他站在那裏,兩臂張開,一臉尷尬。“我來表示慰問。朋友之間的安慰擁抱不被允許嗎?”
我盯著他看。
他說:“有時朋友會相擁,作為安慰。”
啊......所以他來這裏是為了安慰我。同時感受到解脫和感激,我說:“我想這沒問題。”
他一聽我這麼說,就把我緊緊擁入懷中。他的肩膀寬厚結實——完美的依靠。我把額頭靠在他胸口,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他和王後散發著同樣的氣息。這氣味是王後從王子那裏偷來的,還是反過來?
雖然擁抱王後讓我感到舒適,但海涅裏王子的懷抱更讓人全身心放鬆。在他堅實的臂彎裏,我終於感受到一絲安全感。他沒有說話,但他的身體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
熟悉的氣味和陌生的擁抱對平息我煩亂的心緒大有裨益。就連我們身體交織時他心跳的聲音,也能讓我平靜下來。他一定很健康。他的心跳聲大且快。
“我一定是......”
我仰視他。
“......一個很糟糕的人。”
“您什麼意思?”我問。
“我來這裏是為安慰您,擔心您可能心煩意亂。但我一直在想些邪念。”
“邪念?”他在想什麼?我困惑地從他肩上抬起頭,後退了幾步。他的手臂垂下來。我後退兩三步後,看到他臉紅了。“我離您太近了嗎?”
“什麼?”海涅裏王子喃喃道。他的耳朵都紅了。然後他擺手,“不,我的意思不是那個!我不是那種在這種情況下會興奮的野蠻人。”
他說興奮嗎......?我驚魂甫定地盯著他。
“我的天。”海涅裏王子捂住眼睛,看上去極其尷尬,要死了一般。“我正在自掘墳墓,不是嗎?”
“也許吧。”他發出呻吟,我忍不住笑了。“我能笑出來——人類的情感真是難懂,不是嗎?”
“隻要您能笑,其他都無關緊要。”他說,“我很高興我的羞愧至少能逗您笑笑。”歎氣後,王子的嘴角向上翹起。
就在這時,艾麗莎伯爵夫人端著茶進來了。她把茶放在桌上,然後迅速離開,再次把我們兩人單獨留在一起。
我拿起一個茶杯,遞給他。王子小心翼翼地接過這杯熱茶。我們的手短暫相碰,我感覺他畏縮了。我抬頭看到他的目光粘在地板上。
我一直注視,直到他慢慢抬頭。他的紫羅蘭色眼睛從金色的長睫毛間露出。最後,我終於完完全全看到它們。無論看多少次,他的眼睛總能讓我啞口無言。“如果您是個女人......”
“您說什麼?”他問。
“皇帝會愛上您,”我繼續說,“因為您有非常美麗的眼睛。”
“真是奇特的恭維方式。”他大笑起來。笑聲平息後,他熱切凝視我。然後他舉起茶杯。“如果我是個女人,我會當陛下的侍女。”
“侍女?”我問。
“這樣我就能每天陪在您身邊。”
“你想當我的侍女?”我咧嘴笑。
“請回想我之後說的話,陛下。”
我又笑了。盡管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安慰。一旦他離開,我的情緒就會重新洶湧。但多虧了海涅裏王子的拜訪,我至少能暫時忘記拉斯塔的孩子。我們聊王後的事給自己打發時間,直到艾麗莎伯爵夫人再次敲門。“陛下,圖阿尼亞公爵夫人來見您。”
圖阿尼亞公爵夫人,在這個時候?
“請她進來。”盡管我與公爵夫人關係良好,但除我的侍女外,其他貴族女性在如此深更半夜拜訪很奇怪。她來是要求我幫忙嗎?
她走進來時,我看到公爵夫人淚眼婆娑。
“我該走了,我的王後。”假定這與他無關,海涅裏王子向我們道別,然後離開了。
我直奔公爵夫人,抓住她的手,拉她坐在長沙發上。“怎麼了?你沒事吧?”
盡管她挺直腰板,保持著慣有的優雅,但表情顯得緊繃。她一坐下就抓住我的雙手,用力握住。她看起來精疲力竭。“陛下......我知道不應該求您這件事,但請您,饒了蘭德爾子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