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羅四和張萬山想不到的是,此時的西婆羅洲華人金礦業,已經過了三十多年的發展了。在三發、南吧哇、坤甸等馬來土邦,分布了眾多的華人部落。它們之中有開金礦的團體:“山沙”、“把曆”、“金湖會”;商業方麵,各鄉鎮有巴刹、埠頭、酒廊、賭鋪;農業方麵有天地會壟斷;如坤甸城及鄰近,有潮州人的村落,也有客家人金礦,“聚勝公司”、“四大家圍”;北部的東萬律,茅恩,山豬打崖、坤日、龍岡、沙拉蠻,主要有潮陽、揭陽人開發的金礦;明黃一地則是大埔公州人劉乾相為大哥,率同五百多同族子弟開采金礦。此外,在山心開金湖的是張阿才為首的大埔縣人,也有一些梅州、潮州、惠州人雜處其間。
羅四和張萬山原意是來此淘金,並以此為基礎,然後在當地傳播中華文明的。但到了之後才發現。好的礦床早已被先來的人占據了,後來的人不要說淘金,就連如何生存下去也是個問題。無奈之下,兩人隻好在落腳的旁提納克先開了家書館,以教書謀生,閑來兩人對酒當歌,日子過得倒也逍遙自在。
然而,在旁提納克的潮州屬人多不守禮法,好以強欺弱,梅州屬人往往備受淩虐。特別是客家人與潮州人混居的地方,矛盾糾紛時有發生。羅四天生好打抱不平,又斷文識理、做事果敢,立即受到客家人社會的器重,很快就有了“四哥”和“羅方口”之稱,客潮有糾紛,客家人往往便讓羅四幫手出頭,久而久之,竟也在當地的客家人中有了一定的威信,而且因為羅四的威信,一些客家人也開始團結在了他的周圍。羅四悄然以一個客家人首領的身份出現在潮州人的麵前,挑戰著潮州人在旁提納克的地位。對此,旁提納克的潮州人自然不會掉以輕心。要想維持統治,就必須把一切的反抗力量消滅在萌芽狀態,這是恒古不變的統治真理。雖然羅四無意挑戰潮州人在旁提納克的地位,但他具有了這個能力。君子無罪,懷璧其罪!這璧就是羅四在客家人中的威信。
羅四好酒卻不貪,而且酒量好,罕有喝醉酒而出醜的事情發生,即使有,也是在自己家裏和張萬山喝酒才會發生。但今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羅四很清楚自己隻是喝了一壺酒而已,就已經覺得頭昏眼花。羅四想把酒館的老板叫過來問問,什麼酒這麼厲害,既然讓他隻喝了一壺就頭重腳輕,站立不穩。羅四搖搖晃晃地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剛想說點什麼,整個人卻不受控製地倒了下去,接著兩眼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四忽然覺得非常的口渴,但整個人卻動不來,好像身體不再受自己控製一樣,努力了一會,依然如此,便又昏睡了過去。
再次渴醒,這次好了點。雖然頭疼欲裂,但還可以勉強支撐著為自己倒杯水喝。羅四足足喝了兩大杯的水,又往自己的頭上倒了一大杯水,這才有點清醒。羅四搖了搖頭,看了看周圍,發覺擺設很是陌生,正不知身在何處時。房門突然打開,一個馬來姑娘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包袱。那馬來姑娘看了一眼羅四,也不說話,把包袱放在桌子上,轉身便走。羅四連忙叫到:“姑娘!”那馬來姑娘聞言停住腳步,轉身看著羅四。羅四本身就不太會說馬來語,此時頭腦不清醒,更是詞不達意,咿咿呀呀地說了好久,也沒讓那馬來姑娘聽明白。
羅四拍了拍腦袋,指了指包袱,又指了指房間,然後做了個不明白的手勢。這下那馬來姑娘似乎明白了羅四想說什麼,她伸手解開那包袱,隻見包袱裏麵的全是一些貴重的金銀首飾,還有幾張銀票。然後又把包袱往羅四這邊推,意思是給他的。
羅四這下更加迷糊了,他不明白這個馬來姑娘幹嗎拿這些東西給他,所以連忙推了回去,雙手劇烈地胸前擺動著,表示不能收!那馬來姑娘見羅四拒絕,竟跪倒在地,似要懇求羅四一定要收下一樣!羅四連忙伸手去扶,不料重心頃前,人又還不是十分地清醒,一下子控製不了,整個人便倒向了那馬來姑娘。那馬來姑娘驚叫一聲,連忙雙手急檔推開羅四,人也隨之向旁邊挪開了。羅四被她一推,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幾步,“哎喲”一聲倒在床邊。
羅四酒醉未醒,體力不支,幾個動作已是弄得他氣喘連連,剛才摔了一下,差點讓他昏了過去。當下,也不再說話,指了指門,又指了指桌子,再向外揮了揮手,示意那馬來姑娘帶著包袱出去。那馬來姑娘愣了一下,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想扶起羅四。但羅四此時自己已是半分力氣也用不上,那馬來姑娘立足不穩,兩人雙雙倒在了床上。馬來姑娘又是一身驚叫,雙說下意識地往外一推。這一推,雙手正好推在羅四的肚子上,羅四吃痛,在床上坐了起來,差點跟馬來姑娘來個接吻。那馬來姑娘臉一扭,雙手又是一推,羅四抓住那馬來姑娘的衣袖,整個人倒了下去。不知道是羅四力大,還是那馬來姑娘穿的衣服質量不好,這一扯,既然把那馬來姑娘的上衣給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