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寒料峭的時候(2 / 3)

其實我想過,想過小寒過後她能否和我一起去郊外走走……。在那片發芽的楊樹林裏徜徉,呼吸點兒微冷清咧得寒風,看著日頭把菜地上的白雪照得晶瑩閃爍,黑色的土壤已經露出了濕漉漉的邊緣,聽她說說對我的認識感受,一席讓我感動的話給我,我在她心裏的位置研究是個什麼樣呢?過夏的時候,我們一起坐下,聊些自己不平靜的心事,展開我對她濃鬱的興趣,雖然時間嗖嗖地過,可我依然愛聽她的娓娓清談。入秋的時候,我們能共去海濱在陽光下看她泳裝的顏色;她輕描淡寫的笑容在夜晚的煹火裏是否能盛開火焰一樣的花朵。是否如我一樣的思慕,相思她每一次閃著微笑的臉。過冬的時候,她能攥緊我的手,臭著我身體的氣味一起靠在火炕上看著窗外飄揚的雪花。她緊緊地拱在我的胸口……,我想過。

這兩天我太累了,白天看膩了候晶的一出出小故事,晚上就想起餑餑越來越淡漠的目光;偶爾見她向別人綻開笑臉我真是嫉妒。我無法讓她快樂,就像她不比候晶哄人高興一樣;我們有些類似的地方,更深的印象哽在心裏,哽在嘴上;而淺薄的印象才掛在嘴邊,就像我對候晶,常說說給她聽,人多人少我也不怕,帶著那麼點厚顏無恥吧。有心也無心就是給人看出本質,說說笑笑而已。這也叫無心插柳柳成蔭。有時我忍不住嘲笑自己還會有為女人睡不著覺的時候,年輕人一樣的狂妄、熱情、衝動,衝淡了疲憊不堪的中年歲角,真是難以想象;但畢竟是有定力的年齡,年輕的莽撞、相去遠矣,取而代之樂趣而已;幸而距離人老了的脆弱還有一段時間,故能始終如此格調也算豔福不淺了。畢竟有我的工作支持著。

又過去了一段日子,五月來臨了。餑餑卸去了厚重的大衣露出了嫩綠的絨衣,肩上還飄了一條黃綠兩色的紗巾。她依然是向我微微的淺笑,沒有一點深度,我的心也空空透風。隻有候晶血紅色的紗巾在我麵前飄來蕩去,還有她眨來眨去閃動的溜溜眼珠。我無意過多理睬,也是介於餑餑的冷漠;頗為疲倦。隻是裝出一個個驚訝略以致意而已,當然她是喜歡我看她卓爾不群的裝束所表示出的驚異,這一點我能暗合上她的心理,也兼幾分打發無聊;我這人基本上是喜歡給女人良好感覺的,即:她很重要、另類、這樣類似的自我感覺,不是刻意討好她們誰,習慣罷了。好像這段時間都因為餑餑的緣故,她的冷淡給衝垮、衝丟了一些,比如我的這些好習慣少了一些。

那天候晶就站在我的麵前,擋住了我的去路,通往衛生間的去路。我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我知道她已經怪我沒說什麼了。我向她笑,很厚道地笑,示意她不要在這兒說什麼,不是說話的地方,其次我也是難為情那種呀;否則是對老實人的侵犯;她很機靈,一扭身走掉了。我以為完事了,可是回來的時候她居然又立在了眼前,好看的姿勢恰如其分的就是一把剪刀狀;兩手卡腰,腳尖列呈箭頭一前一後方向直指著我;真是指到了我的嗓子眼,些微地還真有點冒虛汗哩;她弄出來的笑容讓我不好意思回絕也怕得罪了她的美意。女人諂媚的麵子是最不好得罪回絕的,弄不好她會令你難看,我開始知道我惹上了一點小麻煩。問題在於我對她已興趣索然;(本來就是模棱兩可嘛)問題在於我是希望她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那種,不希望她真是什麼特殊的別的另類。廣場上那些五顏六色率性帶點蠻荒勁的女孩子應該是開放的不得了,大大咧咧不計較、不纏人的吧?我真希望她是那種,但顯然她不是那種,即沒有著那種:天真,爛漫,無邪,無忌;也沒有著那種清純、樸素、炙烤人心的情愫。貪婪以及務實的女人,這點詭異的很。餑餑是不如她的,和她比起來就顯得幼稚、任性、要麵子不要命寧可吃虧那種了……。

盡管如此,我還是傾向了她——候晶。因為你不可能對一種熱情自始至終無動於中的;因為你不可能不策動心肌被一種陌生的性意識浸淫、引掣不報以激情,不報以幻想,不心懷鬼胎。好像我有很長時間都被這種禁錮弄得跟小媳婦進城看醫生閃爍其詞又神秘兮兮夾夾咕咕了,夾著眼睛看人,恐人羞臊;你說是不是一種性封閉下的愚昧使然呢?就像在中國:人們無法接受像外國隨處可見的裸體畫、雕塑一樣,來自於一種愚昧無知和對無知的神話、神猜、神往呢?反正我自覺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