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下室,是雨後的潮濕加上已經幹涸的血的味道。
呼吸著渾濁的空氣,昏暗的石頭房一絲光亮都沒有,薑可染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她已經兩三天沒有進食了,除了一點水,什麼都沒有。
她倒在地上,聽見門外傳來爭吵的聲音。
隻是她太虛弱,連爭吵聲都聽不太清。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攔得到底是誰?!”
“殿下!你怎麼來了?”
“讓我進去!”
“小的奉命守在這兒,求求殿下別讓小的為難。”
“是誰讓你守在這的!我是S國王儲,皇家的莊園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都給我滾開!”
沙利爾心急如焚,他一把推開礙手礙腳的侍衛,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
他是王儲,自然知道皇家莊園裏的密道。
見殿下紅了眼,誰也不敢攔著。
加上蘇啟安不在,侍衛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沙利爾推開地下室的石門,見到了他此生都無法忘卻的噩夢。
血!雙目所及都是鮮紅的血!
身著白衣的女孩倒在血泊裏,她的衣裳上凝著血汙,披散的頭發上也沾滿了粘稠的血液。
她的手心不像是新的傷口,卻一直沒有包紮,還在往外冒著黑血。
而掉落在她手邊的是一柄沾血的短刀。
沙利爾瞳孔一顫。
蘇啟安這個禽獸,他拿刀身直接捅穿了她的手。
滿地的血就像盛開的薔薇,濃烈的血腥氣飄散在空中。
沙利爾的雙腿似是挨了重重一鞭,他無力的跌在地上,幾乎是匍匐著爬到了女孩身邊。
薑可染虛弱的意識裏,聽見有人推門而入。
她還以為是蘇啟安去而複返,沒想到卻被人小心翼翼地摟進了懷裏。
直到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慘白的臉上,她才強撐起眼皮。
那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少年,有著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隻是淚水一顆一顆從他眼裏落下。
他啞著嗓子哭,像個犯錯的孩子,反反複複就會那句話:“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當初年幼的他被人綁架時,也沒掉過一次眼淚,可如今他的眼淚已經決堤。
“都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在機場,傅聿辭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薑可染就是基安蒂,也是給蘇影看病的神醫。她現在失去了記憶,被關在皇家莊園裏。
傅聿辭麵目憔悴,他的語氣卑微至極,微紅的眼眶裏反射著細碎的水光。
“我派去的人告訴我,他們沒有離開皇家莊園。我知道皇家莊園一直都有密道,隻是皇室的人才知道密道的入口。”
“如今那裏被人緊密監視,以殿下的身份才有可能進出莊園,替我找到她。”
他說完微微一頓,將要說出口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在口中蔓延。
“我的身份特殊,如果讓人知道我插手了這件事,反而會讓她身臨險境。”
“所以…我懇求殿下救救我的妻子,要我付出什麼,我都在所不辭,”
沙利爾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他隻覺得天旋地轉,怎麼一回到S國就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矜貴自持的傅總低聲下氣地求他幫幫自己,他一直愛慕的女孩子成了傅聿辭的妻子。
這都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