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旁邊聽得,心想,這李龜年讓人去叫舊好了,這李太白怕是得我親自走一趟請來。
等到高力士到了翰林院,正看見李白敞著衣襟,坐在院子裏喝酒。心想,這下完了,這家夥喝成這樣了,還能去寫詩嗎。今天抬也得把他抬過去,命手下人準備肩輿,果真把詩仙一路抬了來。
玄宗看太白一副醉酒模樣,心裏好笑,上前問,“李愛卿還能否填詞。”
李白嘴一張,滿嘴得酒氣,讓旁邊得玉環一陣暈眩。
“無酒就無詩,有酒便有詩,若要詩興來,試問有酒無?”
玄宗一聽,高興的一笑,看來他這還沒喝夠呢,馬上命人,“取酒來給李翰林助興。”又看了看李白,說,“取大壇。”
玉環聽這李白出口,心裏就好笑,聽聞這詩仙就是酒中之仙,今天一看,真是這樣。看他的樣子怕是醉了有七八分了,竟然還能出口成誦。
高力士卻不無擔心,這醉鬼喝了怕已經有些分量了,看這滿身酒氣,道也不能走了,還喝,再喝怕連姓什麼也不知道了,還作詩?
一會禦酒擺上,李白咕咕的拿起就喝,喝完“咣”的一聲把壇子摔在地上,大聲說,“好酒。”
高力士暗暗好笑,當然好酒,皇家的酒也是你能隨便喝到的,好酒還有,看你的好詩呢?
玉環越覺的好笑,這個人真還有些氣度呢,敢在皇帝麵前這樣的人,天朝怕也不多。隻是是酒鬼還是酒仙,等詩出來才知道。
李白在輿上,正要揮筆寫詩,盤腿一坐,才知道還穿著靴子。抬頭眼睛看著高力士,“你,過來。”他指了指靴子。話音剛落,玉環已經忍俊不禁,笑聲從嘴裏蹦了出來,一旁的玄宗轉頭微笑的看著她。
高力士一下蒙了,什麼?要我給你脫靴,太狂妄了吧,連皇上也沒這麼吩咐過呢。他抬眼看著玄宗,等待決定。
這麼一出好戲,玄宗已經忘了滿園盛開的牡丹,笑著對高力士說,“為太白脫靴。”
高力士滿心的咒罵,也隻得走過去慢慢地脫李白的靴子。
玉環一看不禁好笑,這樣的好戲不參加真是可惜,她走過去拿起研杵研起墨來,美目含笑看著李白,“我來為詩仙研墨。”
玉環的美貌讓李白心中一蕩,七分的酒意化作十分的詩意,轉手提筆,狂草下書。《清平調》三章轉眼立就,玄宗拿起輕輕吟誦。
其一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會濃。
莫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其二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其三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
玉環的美和詩仙的真絕妙的結合在一起,大唐的兩個絕代風華的人心靈交彙,創造出回味無窮的大唐詩作。
玄宗立即讓人傳給李龜年歌唱。
歌聲悠揚,玉環對這位仙人一般的李白歎服。“名花”喻“美人”,像牡丹花一樣的美人,隻有瑤池仙境中才能得見,這樣的佳人,怕隻有漢家宮中飛燕相比。
太真聽得李龜年的歌唱,喜形於色。七寶流光玻璃杯中的西涼葡萄酒在玉環手中微微蕩動,她正依節而點。
玄宗看著玉環品酒姿態,和著歌聲,如同滿園的牡丹花一樣,雍容美豔。玄宗愉悅喜愛之情油然而生,情不自禁,拿起一支玉笛,和樂伴奏。
唱到花兒凋謝,唱到飛燕都汗顏。
弦樂已停,而心無停頓,玉環轉身拜倒在玄宗身下,“玉環隻是宮中一個無名的道士,能夠得到皇上這樣的抬愛,實是玉環天大的福分,玉環不勝感激。”
玄宗輕俯,扶起太真,“愛妃免禮。”
皇上禦口一出,那就是聖旨,絕沒有反悔的道理。玉環就勢說,“臣妾謝過皇上封賞。”她滿心的歡喜,等待數年,現在終於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