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惜想,他們這次真的該道別了,但再見兩個字卡在喉嚨,卻怎麽都說不出。

薛凜卻突然朝她張開手臂,微微一笑:“抱一下吧。”

抬起手的動作,讓西裝外套微微上滑,起了些禁欲且好看的褶皺。

這看起來,是個友好的告別儀式。

魏惜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夜晚的遮掩還是酒精的催化,讓她的理智暫時停機,她隨心所欲,緩緩邁動腳步,朝薛凜走去。

她走到薛凜麵前,高跟鞋尖與他的皮鞋尖隻有一拳的距離,然後她輕輕踮腳,貼在了他的懷裏,手臂環上他的後背。

她在計算著距離,時間,力度,分寸,讓一切顯得合情合理,光明正大,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再次擁抱住薛凜,她的心跳有多麽快。

他好高,她不得不踮起腳,才能讓下巴抵在他的肩頭,她感覺到薛凜的手也蓋在她的背上。

他用的力道要比她重一點,夏季穿的少,她甚至產生了種錯覺,她能隔著衣服,感受到薛凜的體溫和掌心的紋路。

但她知道,那隻是她自己的體溫。

這個擁抱隻可以維持五秒左右,再多就不合適了。

魏惜不由得深呼吸一下,去聞他的味道。

大概是這個呼吸的動作太大,她的胸脯驟然起伏,兩人胸前似有似無的縫隙被瞬間填滿。

她感受到了他胸膛的堅硬,那與此同時......

魏惜立刻懊惱沮喪,明明告訴自己要有分寸,結果還是輕而易舉的弄砸了。

她想趕緊鬆開手後退,卻突然發現薛凜按在她後背的右臂在輕輕發抖。

她不知道這輕微的顫抖是由於舊疾還是別的什麽,西服太厚了,她感覺不到他心跳的頻率。

隻是她想鬆開的衝動被打斷了,她小腿肌肉繃的很緊,光潔白皙的皮膚與他熨燙整齊的黑西褲形成強烈的反差。

有那麽幾秒,魏惜覺得他們遊離在一個拋棄理智,拋棄廉恥的邊緣。

成年男女,一旦抱在一起超過五秒,總能泛起些原始野性的漣漪。

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被魏惜強硬的克製了。

人這一生,就是在不斷克製自己的欲望。

魏惜垂下手,落下腳,向後退了一步:“一路平安。”

薛凜身體一僵,也隻好鬆開了她。

他睫毛濃密,毛茸茸的,有些失神地看向她。

從來都是她比較狠心。

魏惜一步步後退,路燈拉長她的影子,落在薛凜身上,就好像黑夜中粘稠的繩索,一寸寸拉直。

最後,她還是衤糀退到很遠的位置,她的影子也在他身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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