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湯，做鹵味的。”
季言明頭一次覺得家裏的土灶這麼好用。
在裏莊家家戶戶基本上還保留著這樣的土灶，但現代化的煤氣灶也有。
隻是老年人更喜歡用土灶，覺得土灶做出來的飯菜更香。
這真不是傳言，用柴火鐵鍋燉出來的食材就是比煤氣灶小炒鍋做出來的菜好吃。
季言明在外上大學跟工作的這幾年，時常懷念老家的柴火鍋巴飯。
季家的土灶就建在廚房靠窗的位置，帶有火洞，一道火牆將土灶分成裏外。
外麵是灶台，裏麵是添柴燒火的地方。
牆裏的火洞連著煙道，向上伸出一個煙囪頂出屋頂。
誰家一做飯，嫋嫋炊煙就會從煙囪升起，香味也會順著飄出去。
灶台上並排著兩口大鍋，可以做飯，也可以燒菜，很實用。
兩口鍋中間靠著火牆的地方有一個盤口大的鐵罐，一般用來盛水，鐵罐上麵還安裝了個水龍頭，燒菜做飯的時候用來添水，刷鍋洗碗都非常的方便。
鐵罐早晨放滿水，燒火的時候，灶熱了，水也熱了，用來洗臉。
火牆上，台麵上都貼著瓷磚，打掃起來也很方便。
鐵鍋的容量很大，一次性能鹵很多食材。
此時一口鍋熬著鹵湯，一口鍋煮著清水，季言明準備給雞腿焯個水，去腥。
“我給你燒火。”
季老頭見季言明處理食材，徑直走到灶台後麵看著火，火勢變小就加跟柴火進去。
他聞著廚房裏彌漫著的香味，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香味，他都能想到一會鹵出來的鹵菜到底有多香。
說不定孫子說的賣鹵味真的能掙錢。
這樣想著，季老頭看向爐膛口裏火勢都帶著認真。
十斤雞腿分批焯水。
季言明就站在灶台前，看著鍋裏的雞腿煮開，就不停的撈出浮上來的血沫。
血沫不撈出來，在鍋裏煮久了雞肉也會發腥。
滾開沸騰的水裏，季言明給雞腿一個個夾起來涮一涮，直接丟進旁邊的鹵湯鍋裏。
“爺爺，鹵湯鍋加大點火。”
季爺爺聽到後，默默給鹵湯灶台底下的火洞裏填了點曬幹的棉稈，再隨手用火鉗撥弄幾下，不一會就聽到“劈劈啪啪”的聲音，火慢慢旺起來。
鹵湯鍋裏也瞬間泛起更猛烈綿密的泡沫。
季言明丟一個雞腿進去，立馬就被吞噬掉了。
隨著丟進去的雞腿越來越多，鹵湯也慢慢平靜了下來，開始重新加熱，慢慢燉煮著雞腿。
雞腿也在這個過程中，吸收著鹵汁的味道，慢慢變得入味。
半個小時過去，鍋裏的鹵雞腿重新翻滾開來。
廚房裏頓時彌漫著比剛才純鹵湯還要香的味道。
“煮開了，能吃了吧？”
季老頭看季言明開始洗鍋煮飯了，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問道。
他坐在灶台裏麵，臉上印著爐膛口的火光，顯得臉色發紅。
“還不行，得鹵上兩個小時。”
季言明說完看見爺爺臉上顯而易見的失望，畫風一轉，又開口道：“不過能吃是能吃了，隻是沒那麼入味罷了。”
季爺爺臉上立馬又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