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愛與恨」(2 / 3)

「走吧。」白鳥說。

白天舞回過神,小臉微仰望著白鳥然後問「去哪?」

「去見你哥哥--『白天羽』。」

※※※

一座鮮紅的血池,池麵平靜的猶如一麵明鏡,如鏡的池麵泛著一層朦朧的紅光,一道圍繞在血池畔的石鑄黑龍,雙眼上鑲的紅鑽隱隱透出血光。寬敞的空間,除了淡薄的紅光令人能稍稍略見室內一二之外,隱隱約約的朦朧雲霧充滿在室內,實在難以窺盡四周環境。雲霧中,似乎隱藏了什麼,感覺就像有什麼巨大又強烈的邪魔隱伏在其中,龐大又厚密的厚霧,也有如它體內溢散而出的黑厲瘴氣,透露出不祥的氣息。

突然之間--

一彎玲瓏有致的曲線從平靜的池麵竄出,濺起血紅水花,有如在一片平滑的水麵開出一朵紅豔的鮮血花朵。鮮紅的血珠滾躺在她白皙透紅的肌膚上,一點一滴浸潤著她饑渴的心靈,令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像在享受著鮮血的滋潤一般,吸允著千年來蘊藏在人血中神秘的不老精華,吐露出的淋漓珠汗飄散著女性獨有誘人的體香。

在朦朧的霧氣的遮掩下,透露出的僅僅是她美麗胴體的誘人曲線,隻見她左柔荑緩緩前伸,右柔荑玉指溫柔地輕輕搓揉洗去凝脂,動作輕慢細膩,接著將雙手蜷縮回胸前,十根玉指輕搓細頸須臾,便順著胴體的曲線緩緩滑下削弱的雙肩,撫上尖挺的雲峰,滾落纖細的腰際,滑移到小巧豐潤的圓臀。

「赤狼大人……」厚重的鋼門外傳進一聲傳令兵的聲音。

在這座軍方的地下要塞中,專屬『赤狼』的沐浴室門外兩旁各站著一名身穿軍裝的衛兵,除此之外,在厚重的鋼門前也站著一名身著軍裝的傳令兵。

傳令兵見沐浴室內沒有反應,正打算再通報時,兩旁的衛兵卻在此時顯得毛燥不安,傳令兵見狀傾到右側悄悄向站在門口的衛兵詢問。

「你們怎麼了?」傳令兵問。

「我勸你別再出聲……」衛兵的聲音壓的極小,小到幾乎快聽不見。

「為什麼?」傳令兵接著問。

「擾亂了首長沐浴,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衛兵悄悄地說,蒼白的臉色上滿布驚恐。

「?」傳令兵心裏一邊琢磨著衛兵告知他的話,一邊站回兩扇厚重的鋼門前,聞著麵前的兩扇鋼門門縫間所不住散發出的厚鬱血腥味,傳令兵決定聽從衛兵的話,因為這股強烈到令人作惡的血腥味,透露出一股他上戰場作戰以來從未體驗過恐怖,要知道『死亡』隻是一瞬間的事,真正令人恐懼的,是『死亡』所帶來的『未知』……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等待的時刻,對門外的三人來說有如度過數十寒暑般難熬,但也終於等到鋼門往兩旁自動開啟的時刻,一股夾雜著腥膻氣味的寒氣形成一股厚霧,隨著開啟的門縫逸散而出,霧中藏著一道模糊的瘦弱人影。

站在門口兩側的衛兵一見沐浴室的門開啟連忙走到門前,他們單手握住槍托,槍柄頂地,右腳跪地,頭臉向下低頭行禮,態度之謹慎,連原本不屬於此軍營管轄的傳令兵也不禁跟著兩名衛兵一並向著門內行禮。

厚霧漸散,但隨之現身的,並不是如何邪惡的麵孔或者是壯碩的身形,相反的,僅僅是一名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身材瘦弱的年輕少女,事實上,從少女清秀的鵝蛋臉上,還能瞧見些許未脫的稚氣,高雅的氣質有如含苞待放的白莫莉,清淡的花香淡淡地從她身子飄散出來,少女的行動舉止沒任何多餘的嬌柔造做,但一舉手一投足間散發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年青的少女裹著一襲柔順亮白綢緞緩慢地步出霧中,好比一幅如詩畫般美麗的『景色』。如果,她並不是從『血池』中走出來,沒有人會懷疑她是『天使』,如果,她不是從『沐浴室』中走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她是『赤狼』。

「剛剛……在門口喊叫的人是你嗎?……」她的聲音輕柔而且平緩,一股莫名的冰寒隨著她的談吐間逸散空中。

『外在的寒冷也許能凍結你的血肉,但發自內心的恐懼卻能凍結你的靈魂。』傳令兵心裏升起一陣寒意,他的身體本能地顫抖著,心跳開始加劇,他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光是跪在這個人的麵前,竟然會帶給他如此強大的壓迫感?但其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就像大自然的動物們對危險所具備的特殊感應,人類自然也有,隻是比較遲鈍,而這陣強大的壓迫感將在他腦中化為無止盡的黑色恐懼,成為他此生中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饜……

年幼童稚的臉孔,沒有一絲感情的流露及一點肌肉神經的牽動,少女的臉龐看似美麗,實而像極一張雕製精美的華麗麵具,冰冷而沒有生命。

「報、報、報……報告首長……」傳令兵的話還來不及說下去,便突然感到喉嚨一緊,有一股無形的強勁抓力掐住他的頸部,「呃?……啊!……呃!……」五道細長的爪痕深深箝入他的喉頭,使他隻能沙啞的嘶喊著。

「說……」海藍色的水眸映著傳令兵的身影,螻蟻般的賤命就掌握在手中,但她纖細的語調卻顯得平淡無味。

隻見傳令兵口裏吐著白沫,手腳劇烈地抽動著掙紮吐出四個字「將、軍……呃!……夜!……呃!……露!……」。

『喀……』一道清脆的聲音輕響起,傳令兵的頸骨已然斷裂。

光是擰斷頸骨少女似乎覺得還不夠,隨著『啪它』一聲,傳令兵的頭顱從脖子上掉了下來,不斷的擠壓使軀幹內受壓迫的汁血漿髓頓時從斷頸處的缺口濺出,有如一道血泉,天花板、牆上、地上,到處灑滿了怵目的鮮紅,離傳令兵屍體最近的兩名衛兵渾身是血的跪在原地不敢妄動半寸,盡管心裏如何恐懼,身為軍人也不得違反命令,在軍校「大和」,如鋼鐵一般的嚴律不容置疑,其中更有『幾條』軍令,凡是『觸犯者』唯有以『死』代償,就像倒在他們身邊的那具屍體一樣。應聲而斷的頭顱滾落在地如一顆圓球般轉了一圈後,滾到一名衛兵腳旁,衛兵低下的視線瞧見了斷頭,折斷的頭顱上,麵孔因痛苦和恐懼變的歪斜扭曲,唯一沒變形的,唯有雙眼處那對空洞的凹陷,原本應該在裏頭的眼珠,爆出濺射到一旁的牆上,碎成一攤夾雜著腥臭味的爛肉。

鮮紅的血液宛如具有生命一般汨汨地流到赤狼腳旁,沾到她赤裸的小腳。

「把這裏清乾淨,待會兒我會再回來沐浴。」

赤狼說著,身影漸漸消失在長廊的一端,留下地板上長長的一道腳印的水漬,卻不見絲毫血跡……

『在軍校大和的拷問室中……』

腐臭的氣味充滿在密不通風的囚室內,褐紅色的舊血跡摻雜著新鮮的暗紅色血液,看的出來曾經有多位人犯在此地接受拷問,一旁牆上的刑具架掛著各種不同的刑具,上頭的斑斑血跡看起來怵目驚心。

『有隻手,摸在刑架上一條皮鞭上。』

皮鞭上的鐵刺刀片,看起來相當銳利,尖端的倒鉤部分,還掛著碎爛的肉末,那隻手拿下上頭的一片肉末,在指尖輕戳了幾下便隨手丟到地上。

「你的處罰看起來不輕,破軍。」夜露望向刑室中一個突起的平台,上頭綁著一名四肢被鐵鏈鎖住,整個身軀被憑空吊起的囚犯。鎖鏈由鐵製的圓錐尖端伸出,一共四個分別安置天花板以及地板,正好是在人犯的雙手雙腳四個部位。

破軍身上的衣褲經過刑具的鞭打後,已經變的破爛不堪血跡斑斑,他垂著頭任由手腳上的鎖鏈拉住身軀。

前額的暗處遮掩住破軍的眼神,隻見底下的口說著「因為我魯莽的行為,損毀大和的校譽,為學校帶來廢校的危機,還損及赤狼大人的顏麵,這是我應該接受的懲罰。」

夜露麵帶微笑地說「回答的很不錯……」他用指尖撥弄著那些掛在刑具架上的刑具,刑具上的金屬部位相互撞擊發出了『叮叮當當』的撞擊聲「赤狼有你這樣以死效忠的部下,真是幸運。」語畢,他笑了笑。

出入口處的鐵門發出『刷……』的聲響,厚重的鐵門往一旁縮了進去,隨著鐵門縮入,站在門口的來人漸漸明朗。

裹著一襲白色絲綢,赤狼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不過她並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夜露,逕自走到破軍麵前,望著破軍的她緩緩平舉起右手,細長白皙的五指向著破軍淩空一抓,一道五指抓痕立現在破軍頸上,眼看著越來越緊,鬥大的汗珠慢慢從破軍的額頭冒了出來滴落在地上。

突地,刷的一聲一道如牆的水柱從破軍麵前湧現,應生生打斷赤狼所施展的力量,水柱來的快去得也快,水勢向地麵消退,一個身影出現在水柱中,現身的夜露手握著一柄由水聚成的無柄長刃,不等赤狼有任何反應,『刷刷』兩下,手起刀落,將破軍手腳上的鐵鏈盡數斬斷。

「你在做什麼。」赤狼表情一貫的冷淡,但話語表達了她的不悅。

「留下他的命,我有事要他去做。」夜露反應。

「他是我的部下,他的命……也是我的……」赤狼望著昏厥在地上的破軍冷冷地說著。

「如果我說這件事也關係到你的個人利益呢……」夜露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神盯著赤狼。

「一個好軍人心中沒有『個人』,隻有『國家』。」赤狼不帶感情地說著,在夜露那對銳利如鷹的雙眼凝視下,她回以一對充滿著狂野內斂的魔性狼眸。

「很好……」夜露走上前去,挨到赤狼身旁「像你這樣的軍人……」夜露轉身走到赤狼身後同時用指勾勒著她的臉龐「才夠資格敗在我的手下……」在他無比自信的語調間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但他嚴肅的態度卻有著強烈的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