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阿凱接連乾咳兩聲,由內髒破裂所引起的出血現象,使他從口裏嘔出幾口鮮紅血液。
「中了這一槍之後,你再也活不了。」壯碩男子嘴角抿著一彎詭譎充滿邪氣的笑說著。
壯碩男子說的沒錯,這槍,帶給了阿凱極大的創傷,在逐漸失血中,阿凱的動作慢慢變的不再靈活,也漸漸地失去感受空氣冷熱的知覺,但是他知道,不管是輸還是贏,他、瑪莉、與布雷,隻有一個目的──
『拖延住時間』。
是的,現在時間是他們最大的注碼,擁有越充裕的時間,就越能提高作戰計劃的成功率,而作為一個『棄子』的他,必須發揮出自己最大的作用。
明知自己將死的阿凱從墓碑後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銀色的科爾特轉輪手槍,麵對著前方幾步之遙處,手拿黃金白朗寧雙槍的壯碩男子,蒼白無血色的麵孔底下,嘴角處掛著一抹鮮紅血絲,臉上毫無懼色。
阿凱緩緩平舉起手裏的科爾特手槍,粗礦的轉輪槍身外型上,長型的槍銃在逐漸露出清晨曙光的大空下,反射出一圈絢麗的七彩光暈。
「笨蛋……你就這麼想死嗎……」舉起其中一手,壯碩男子手裏的一把黃金白朗寧在晨光裏開出第一槍。
從槍膛裏飛射出的子彈,不偏不倚地沒入阿凱左胸處心髒的位置,雙膝一彎,阿凱筆直地跪倒,但手裏轉輪槍槍銃卻及時撐住了他的身體,令他不至於整個人向前撲倒。
『這樣就結束了……』
壯碩男子臉上帶著一抹滿意地笑容,低頭獨自陶醉,但是他或許沒注意到,有如泵的心髒將人體內血液輸送至全身,在收縮之間所產生的強大壓力,若遭破壞,必會有大量鮮血噴出體內,但是在阿凱左胸前,卻隻有一片汨汨滲出的血紅。
如果……壯碩男子有注意到這點……或許……一切就會不同……
就在壯碩男子轉身將要離開之際,阿凱卻再度從地上站了起來。
「!?」壯碩男子吃驚地轉身,隻見阿凱筆直地站立在方才倒下之處,並且拖著蹣跚的步伐朝他的方向走來。
他!──他為什麼沒死!?──不可能!──不可能!?──
彷佛懼怕著什麼,壯碩男子臉上不再出現得意的笑容,而是一種驚恐的表情,手裏的雙槍不停地朝阿凱胡亂開火。
有人說:『所有的恐懼,都源自於死亡。』那麼如果能掌握死亡,是否便能掌握恐懼?那麼自詡為死神的他,又為何會恐懼?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開槍次數,鏤空的金屬彈夾彈射出槍銃,掉落的軌道形成一道微彎的拋物線,壯碩男子手中的白朗寧槍身,凝聚出因過度開火而造成的火燙高熱,在濕冷的清晨氣溫下,高溫的黃金槍身蒸散出一縷水氣。
『卡──卡──卡──』一聲一聲的單音驟然響起,壯碩男子手裏的雙槍再也發射不出任何一顆子彈,因為所有的子彈,都已經朝向阿凱的身上飛去,偶而子彈所帶來的衝擊,減緩了阿凱的腳步,甚至將他擊退,但是阿凱始終沒有倒下,隻是步履蹣跚地拖著逐漸因槍傷而殘缺的身軀,一步步地朝壯碩男子走去。
終於,阿凱來到了壯碩男子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