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迫近的陰影
1
瑪蒂麗婭從塞克梅爾沙漠回來的第二天，迪安約她在大眾酒館碰頭。
“你回來了，辛苦了。”當雙方落座之後，迪安說道。
“嗬嗬，我必須獨自挑戰一角龍。”
迪安相信瑪蒂麗婭的實力，不過獨自進行狩獵的話，萬一出現什麼意外的話，就無法互相救助，而且塞克梅爾沙漠又是一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狩獵場。
“那個，關於神秘的怪物，有什麼發現嗎?”
“不，完全沒有，但也並非一無所獲。”
“那就好。”
“你那邊怎麼樣？在執行護衛任務的過程中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嗯，什麼都沒有發生。隻不過，礦工們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並為此感到不安。”
最開始，他們隻是通過完全不同的門路接受工作委托。迪安接下了護衛的任務，而瑪蒂麗婭則是負責調查神秘怪物。雖然最近彼此單獨行動的機會在不斷增加，不過兩個人還是會互相通知對方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安排。畢竟，萬一其中一方在另一方需要幫忙的時候因為忙著執行任務而脫不開身的話總是會造成一些不便。
而且，兩個人都開始覺得自己所接下的任務很有可能與對方有著某種聯係。也就是說，瑪蒂麗婭目前正在追查的神秘怪物，可能就是迪安被委以重任的挖掘現場爆炸事故的罪魁禍首。
“經過調查之後，我這邊的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
“什麼意思？”
“我之前覺得哥哥尋找的怪物與這次的神秘怪物有可能是同一個而現在我至少知道，哥哥所尋找的怪物和我這次的調查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大概是因為這其中包含了不能透露給迪安的情報，所以瑪蒂麗婭的回答有些模棱兩可。偶爾就是會有這樣的事情，大概瑪蒂麗婭覺得尋找哥哥是屬於自己的私事，並因此回避這個話題吧。一旦兩個人對此事進行探討，她總是會不自覺地回避。畢竟，就連哥哥的名字，瑪蒂麗婭都從來沒有告訴過迪安。
迪安常常會想，對方大概是不想讓自己幫忙尋找她的哥哥吧，他對瑪蒂麗婭的這種態度感到了一絲不安和不滿。
“這件事暫時並沒有可靠的消息來源，所以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帶著先入為主的觀念盲目進行調查。比如說，最近發生的爆炸，雖然你認為導致爆炸的原因應該是吐息或者其他什麼，但如果是吐息導致爆炸的話，那麼在爆炸現場附近就一定會有能夠發出吐息的怪物。但是，有目擊到怪物的人嗎?”
“沒有，雖然有人感受到了某種東西的存在，但是並沒有看到雄火龍從上空飛過之類的場景。”
“在我的調查中，也有人說曾經看到某個東西的影子，但那影子隻是在相隔較遠的地方一閃而過，所以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他們看錯了。”
“但是，那些目擊者都說自己看到的東西並非雄火龍或者大怪鳥吧？”
“是的。雖然在這些目擊者中並沒有獵人，不過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不協調感’。”
“不協調感？”
“沒錯。他們說自己看到的東西與雄火龍和大怪鳥相比有些不同，但是又說不清楚這種所謂的‘不同’。”
“如果是獵人目擊到的話，也許就能準確地說出這種不協調感的真實身分了吧。”
“難道隻能等待有某個獵人會目擊到這個神秘的怪物嗎……”
兩個人的對話結束了。雖然迪安此前一直在冬多爾瑪城裏四處打探消息，但最後仍然一無所獲。
好像無論怎麼努力地去追趕，都無法掌握神秘怪物真實的樣子。而另一方麵，“目擊情報錯誤”的感覺則在空氣中變得越來越濃。
為了發現新種類的怪物而四處尋找的獵人們能夠感受到這種焦急的感覺。對於經常從集會所接受委托，至少知道對手在什麼地方之後才出發進行狩獵活動的迪安而言，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所以，有關那個神秘怪物的行蹤，沒有任何有用的情報嗎！？”
就在迪安和瑪蒂麗婭同時陷入沉默的時候，從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十分洪亮的聲音。
“怎麼了？”迪安連忙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在其他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群對麵，一名獵人好像正站在集會所的櫃台前大聲質問接待小姐。
“怎麼了？”
瑪蒂麗婭也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那個人……”
“是熟人？”聽到迪安的話之後，瑪蒂麗婭問道。
“不，不算是熟人。之前在工房老板那裏，我和他擦肩而過。怎麼了？”
在瑪蒂麗婭前往塞克梅爾沙漠進行狩獵一角龍的任務時，迪安曾在城裏四處打探消息，這個人就是當時出現在工房的那名措人。當時他和工房老板說好像要進行狩獵什麼，不過迪安並沒有在意。
剛才他大概是在說狩獵場之類的事情吧，眾人都在豎著耳朵仔細傾聽，酒館裏一下子變得安靜了好多，於是男子的音量也就顯得更大了。
“總之，就是那種紅色的身體，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怪物!就連集會所也不知道它的下落嗎！？”
男子的表情十分認真嚴肅，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在無理取鬧。看出這一點之後，大部分客人一下子都失去了興趣，紛紛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麵前的食物上。但是對迪安和瑪蒂麗婭來說，剛才那名男子的一番話可絕對不是可以無視的內容。
“瑪蒂麗婭小姐，我過去看看!”
“拜托你了。”
迪安快速離開座位，朝著集會所的櫃台跑去，接著十分客氣地邀請那名男子到自己的位置上來聊聊。對方好像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從集會所那裏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正打算離開大眾酒館，所以很直接地就同意了迪安的邀請。
“突然提出如此冒昧的請求，真是不好意思。”
在將男子讓到瑪蒂麗婭對麵的位置上坐下之後，迪安在瑪蒂麗婭旁邊也坐了下來。
“不，沒什麼。你們想要說什麼？”
男子在座位上坐下之後，隨即就摘下了頭上戴著的一角龍S頭盔，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由於穿著一角龍S套裝，因此他看上去應該是個彪形大漢，而實際情況也差不多。從近處觀看，這名男子的身體的確很健壯，麵部也有著棱角分明的輪廓。他留著短發，頭發的顏色是亮茶色，看上去更像是塞克梅爾沙漠中沙子的顏色，年齡比迪安大，目測應該在30歲左右。
“我叫迪安，這位是經常和我一起組隊狩獵的瑪蒂麗婭小姐。”
男子聽了迪安的自我介紹，接著看了看兩個人的裝備，好像有些敬佩地“哦”了一聲。
“老子是羅西。正如你們所見，我為了修煉這個家夥而四處旅行。”說著，這名自稱羅西的男子伸出大拇指衝著自己身後背著的那柄蒼雄劍指了指。
“雖然這麼說有些冒昧，不過你能跟我們說說有關你剛才提到的從未見過的怪物的事情嗎?”
“什麼！？”羅西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
迪安和瑪蒂麗婭一下子愣了，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如果他接下來打算去狩獵這種怪物的話，那麼迪安此刻的舉動則很有可能會被他誤會成是想要橫刀奪愛吧。就在他們兩個覺得有些不妙時，羅西猛地牢牢抓住了迪安的雙肩。
“你有在仔細聽我說話啊!”
“哎？”被這雙看上去能夠生擒藍速龍的粗糙大手緊緊抓住後，迪安不由地發出了叫聲。
“我真的看到了!可是其他人都認為我是在功名心的驅使下看錯了，所以不肯相信老子!就連集會所也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
看上去羅西並沒有生氣，而是為有人肯相信自己感到高興。他此刻興奮地抓著迪安的肩膀不停地搖晃著，好像恨不得邁步跨過這張桌子將對方抱在懷裏。
“那、那個，我認為集會所並不是不肯相信羅西的話。”迪安在劇烈的搖晃下感到有些眩暈，於是急忙勸說道。
雖然並不清楚集會所是否知道，不過從他們將這項任務委托給瑪蒂麗婭的情況來看，現在對冬多爾瑪的“神秘怪物”這件事還是抱有極為謹慎的態度。所以即便有人特意去詢問，對方也不會輕易地說出真相吧。
“哦，是這樣啊。”
聽了這番解釋之後羅西終於平靜了下來，並放開了迪安。
“呼！”迪安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然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身邊的瑪蒂麗婭露出了一絲苦笑。
“你也不來幫我！”迪安小聲地發出了抗議。
瑪蒂麗婭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真不好意思。那個……您是羅西先生，對吧？”
羅西聞言後，一下子繃緊了臉。
“嗯，叫我羅西就可以了。沒想到您這麼漂亮的小姐竟然會是獵人，真讓人驚訝啊！能夠認識您，在下真的是三生有幸。無論您想要知道什麼都盡管問吧，本人一定盡量回答。”
看到他的這幅模樣，瑪蒂麗婭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好像吃了十幾條蟲子一樣。
“迪安，接下來交給你了。”
說完之後，瑪蒂麗婭不再理會對方，隻是低頭慢慢地喝自己麵前的那杯飲料。
“瑪蒂麗婭小姐，好酷哦！”
迪安一邊苦笑著，一邊承擔起與對方交涉的任務。於是羅西一下子又恢複了之前無精打采的樣子。喜怒形幹色也許就是他的優點吧，迪安對於這位比自己年長的獵人抱有一種模模糊糊的好感。
“實際上，我們倆很有可能與羅西先生在追尋同樣的東西。”
不愧是職業獵人，當迪安提到怪物的事情時，羅西的表情一下子從玩世不恭變成了嚴肅認真。
“現在相關的情報很有限，而且之前的目擊者全都不是獵人。因此關於怪物的樣子以及大小等信息，還都隻是謎團。”
“原來如此，所以你們就想要找我這個有著超強記憶力的男人來講述親身經曆過的目擊實況。”
羅西十分爽快地點了點頭。雖然並不知道他是否擁有超強的記憶力，不過迪安還是不置可否地點頭表示讚同。
“好吧，那可是個不得了的家夥，老子是在塞克梅爾沙漠見到它的。”
聽到說到這裏，瑪蒂麗婭隨即感到無比懊悔。
“不會就是在幾天前吧！？”
瑪蒂麗婭最近剛剛從塞克梅爾沙漠回來。由於那裏的交通狀況十分糟糕，因此即便是從同一個地方回來，也會因為等船的時間不同而無法相遇，瑪蒂麗婭與羅西幾乎是相繼出現在塞克梅爾沙漠。
當然，這隻是馬後炮而已。瑪蒂麗婭在成功狩獵一角龍之後根本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那裏，即便如此，其他兩個人還是能夠感受到她話語中的懊悔。
“老子當時在那裏狩獵了一頭怪物，並正打算剝取。就在這時忽然感受到一種異樣的氣氛，於是猛地轉身觀看，隻看到一頭怪物站在遠處的岩石山上，它正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它一直都站在那裏嗎?從你剛剛進行狩獵活動時開始？”
聽了迪安的疑問，羅西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因為當時我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獵物身上，並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所以根本不知道是否有怪物會在遠處看著我。”
“哦，原來如此。”
真是個有激情的男人啊。雖然隻是剛剛認識，可是迪安已經逐漸掌握了羅西的性格。
“紅色的身體，巨大的翅膀，它用四條腿站在岩石上的樣子真的很威風……”
“就是那個!”迪安下意識地插嘴說道。
坐在他旁邊的瑪蒂麗婭也將飲料放在一邊，並坐直了身體。
“唔？那個？哪個？”
羅西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多麼具有衝擊力的事情。
“就是那個啦！我們之前問過很多人，這些目擊者都說那個怪物的身體是紅色的，還長有巨大的翅膀。雖然我覺得這些人應該是把雄火龍錯看成其他怪物了，可他們卻說不一樣。至於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卻沒人能說得清楚，隻是說那個怪物與雄火龍相比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協調感’。原來是長有四條腿，也就是說二者的體型完全不同!羅西先生，你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唔？是，是這樣啊。那太好了，哈哈哈！”
從來沒有聽說過長有四條腿的飛龍，幾年前倒是曾經討伐過長有四條腿的迅龍和轟龍，不過那些都是處於進化階段並殘留有古老特性的怪物。
一般人都認為，它們的兩條前腿在進化之後會成為飛龍的雙翼。也就是說將雙翼和前腿看作是同一個身體構造的話，那麼在肢體數量上就是正確的。而擁有雙翼，此外還長有四條腿的怪物則是明顯是與現存飛龍種不同的存在。
“但是，擁有雙翼的四條腿怪物……”
迪安完全想像不出來。莫非是飛龍的新種類，也許這次可以發現一種全新的怪物。
就在這時——
“哎呀，好像很熱鬧嘛!”一個熟悉的女性聲音響了起來，眾人同時回頭觀看，隻見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異國風情服裝的女性正站在迪安等人所坐的桌子旁邊。這名女人長著一雙長耳朵，原來是並非人類的龍人族。她好像與古龍觀測所有著些許聯係，沒有人知道有關她的事情，大眾酒館裏的人總是親切地稱她為“大姐”。
“大姐，你好!”
“你好，迪安，還有瑪蒂麗婭小姐。這位好像是初次見麵的人哦。”她對大家溫柔地笑了笑。
“啊，在下有禮了，的確是初次見麵，我叫羅西。”
由於感受到了大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獨特氣質，羅西也覺得有些緊張。
“你們好像在談比較重要的事情哦。”大姐問道
瑪蒂麗婭想了一下，隨即對她點了點頭：“雖然還沒有到向大姐您彙報的程度，不過這件事好像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迪安聞言後隨即看著她問道：“你說要向大姐彙報，難道這次的調查任務是大姐分配下來的？”
迪安之前隻是聽說這次的調查任務是古龍觀測所委托的。
“是的。大姐……雖然我並沒有得到重要的情報，卻從迪安和這位羅西先生那裏打聽到了一些事情，其中有幾條非常值得關注的線索。如果大姐您想要了解情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向您彙報。”
接著，瑪蒂麗婭從迪安所接手的神秘爆炸事件講起，一直說到羅西曾經看到過的神秘怪物的體型與普通怪物不同，這種怪物不僅擁有雙翼，而且還有四條腿。平時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和顏悅色的大姐在聽了瑪蒂麗婭的彙報之後，臉上的表情也稍微變得陰沉起來。
“哎呀，這件事也許會變得稍微有些棘手啊。”
“隻是稍微嗎……”與大姐初次見麵的羅西好像有些失望地說道。
但是，迪安和瑪蒂麗婭卻互相對望了一眼。他們與大姐已經認識很多年了，在這麼多年打交道的過程中，他們從來沒有聽大姐說過“棘手”之類的字眼。而且對方現在的表情還如此陰沉，由此可見這件事的確非同小可。
“你們三個先聽我說，因為目前這些情況還都是我個人的推測。”
說到這，大姐停了下來，將目光投在麵前的三個人身上。於是迪安三人急忙點頭，大姐見狀才繼續開口說道：
“據我所知，擁有翅膀並長有四條腿的怪物隻可能是古龍！”
雖然她的語速與平時一樣，但是語氣中卻彌漫著一種難以掩飾的緊張。
“古……唔!”
古龍！？迪安剛要喊出這兩個字，坐在一邊的瑪蒂麗婭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迪安，現在最好不要聲張。”瑪蒂麗婭壓低聲音說道，迪安聞言點了點頭。
“如果古龍什麼的真的在冬多爾瑪附近活動的話，大家肯定會接到通知的，不過在此之前最好還是進行一些調查。”
“是的，的確如此。”
即便是將這一消息對外公布，如果集會所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事態肯定會陷入一片混亂。所謂古龍就是這樣一種可怕的存在，有的獵人甚至窮其一生也見不到古龍。這種生物的力量甚至能夠撼動大自然，即便將其稱為一種天災也不為過。這是一種生態以及習性都被謎團所籠罩的存在。
迪安也隻是聽說過“古龍”這個稱呼而已，即便是在聽說了長有四條腿和翅膀的怪物之後，他也沒能將其與古龍聯係在一起。古龍的名字可以說是無人不知，但是關於它除了名字之外的一切，卻又無人知曉。即便是被劃分為同一種類，古龍之間也沒有任何的共通性。也就是說，那些甚至是集會所也無法了解的怪物被統稱為“古龍”。目前世人惟一了解的就是古龍擁有普通怪物無法比擬的力量，甚至可以讓大姐一向開朗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
“你是說古龍在冬多爾瑪附近出沒？”
“是的，紅色的身體，巨大的雙翼，還會引發爆炸……也許是炎王龍。”
“炎王龍?”
這雖然隻是大姐的推測，不過她還是確定地點了點頭。
炎王龍是一種有著可怕別名的怪物。迪安隻知道這一點。
“總之，我接下來要去古龍觀測所報告。羅西先生，你目擊這一怪物的地點是在塞克梅爾沙漠吧？”
“是的，不過後來它好像飛到別的什麼地方去了。”
“不，如果對方可能是古龍的話，觀測所的人員可以搭乘氣球對那一區域進行搜索。”
古龍觀測所經常會放飛氣球，查看是否有古龍出現。不過由於氣球的數量有限，所以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憑借獵人和旅行者在地麵進行探查。不過，搭乘氣球的觀測人員可以在上空利用望遠鏡進行觀察，隻要知道目標所處的大概方位，然後再搭乘氣球前往目的地，這樣一來發現目標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
”所以，我希望在這幾天裏，你們可以暫時保守這個秘密。”
“明白。”
“我也明白。”
“嗯，本人也沒有其他意見。”
聽到三人的回答後，大姐終於恢複了之前的開朗笑容。
“謝謝你們。哦，還有一件事，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在我們弄清楚狀況之前，請你們不要外出狩獵，最好能夠留在城裏。”
“我明白了，萬一你們需要人手進行相關調查的話，最好能有了解這一事態的人。”瑪蒂麗婭說道。
大姐衝著她略微一點頭：“是的，就是這樣。而且，你們三個都是值得信賴，且具有實力的人。羅西先生，我之前也曾聽說過你的事跡。”
“嗬嗬，既然您這麼說了，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待!”羅西笑著說道。
原來他是如此有名的獵人啊，站在一旁的迪安突然對羅西的實力產生了興趣。
不過，這一話題到此已經結束，眾人很快就解散了。
2
在得知集會所正在調查的怪物很有可能是古龍的幾天後，迪安仍然處於休息狀態。古龍觀測所放出了觀測氣球，希望能夠判明冬多爾瑪附近是否真的存在炎王龍，在得出結論之前，眾人與大姐約好不會擅自行動。
雖說如此，可現在這種狀態也實在是太悠閑了吧。
“古龍嗎……很早之前就聽說過呢。”
迪安來自位於冬多爾瑪北邊的波凱村，在那裏隱居著一位對怪物如數家珍的老爺爺。因為村子裏的娛樂項目比較少，所以孩子們總是喜歡圍著他，嚷嚷著讓他講有關怪物的故事。迪安也是這些孩子中的一員，他就是聽著怪物以及狩獵怪物的獵人的故事長大的。
關於古龍，雖然迪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這樣一種東西，但是在成為獵人之後，他卻從未想過實際去接近它。
“主人!你從白天開始就無所事事喵，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來玩喵，或者開個木天蓼宴會喵？把主人錢包裏的錢全都花光，買好多好多木天蓼喵!”
迪安聞言在房間裏的床上翻了個身，隻見柯吉羅十分興奮地朝這邊跑來。
看到它這幅模樣，迪安隻有苦笑。
柯吉羅完全站直的話差不多能到迪安的大腿附近，全身都覆蓋著極為柔軟的毛皮，又大又圓的眼睛以及緊繃著的胡須大概就是它本人所說的“萌點”吧。實際上，柯吉羅是一種被稱做“艾露”的怪物，隻不過他們的智商比較高，能夠理解人類的語言和生活甚至有些艾露可以融入人類社會中。迪安在小時候救起了昏倒在路邊的柯吉羅，之後兩個人就成為了最要好的朋友並生活在一起。雖然此前兩個人曾一起去進行狩獵，不過這對身為和平主義者的柯吉羅來說好像有些殘酷，所以最近它都是作為廚房貓在家務方麵支持著迪安——柯吉羅那可愛的模樣已經成為迪安平淡日常生活中的潤滑劑了。
“喵喵，木天蓼大餐、堆滿了木天蓼的床、裝滿了木天蓼的浴盆……隻要有主人的錢包，這些夢想就都可以成真喵……嗚哇!”
美好的願望逐漸演變成了妄想，柯吉羅的雙眼在不停地閃爍著，就像是正在某個夢想的世界中旅行一樣。雖然它此時還穿著幹淨整潔的白色廚師服，不過從衣服下擺處露出來的尾巴卻在不停地擺動著。
“不好意思，前幾天我剛剛給家人寄去了生活費，現在已經沒有多少錢了。”
“哈，夢想直接破滅喵……”
聽了迪安的話，柯吉羅仿佛一下子跌進了悲劇的深淵，於是無力地趴在床下“嗚嗚嗚”地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