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日,我軍急行以解琅琊。這一日宿於平原,正議軍士。忽左右來報,有客來訪。引來相見,見一生人,容貌粗醜,酒糟鼻,來人見禮:“吾乃平原管輅,字公明。今聞公引軍來,特來相投。”
我驚起道:“原來是神卜,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明公客氣矣。明公是否為琅琊之事。”
“先生,不愧神卜。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管輅指指自己的舌頭道:“願以三之舌,成明公之事。”
“哦,願聞其詳。”
“明公,守琅琊者乃你之故人。”
“守琅琊者乃張角之妹,張寧,豈是我故人耶?”
“明公聽我道來。這要從八年前說起,當時明公行醫天下,正逢瘟疫,明公過此,救人於無數。時有一女童張寧兒之母,也為明公所救。後其幾經輾轉,其母已故,認角為大哥。引數千女兵以從角事,其兵法武藝據聞還是明公所傳。今據有琅琊,已有六萬之眾,其兵法武藝嫻熟。戰則必有所傷,不若言明公來此,說其來降。”
我細思,方知此事,當時不過傳她入門之術,沒想到,今日有此成就:“如此有勞先生。但先生怎知此事?”
“哈哈,其曾約我共起,吾曾見其睡房有恩人唐公漢之長生牌位。故此知之。明公怕不知她早已心儀於汝吧。”
“先生萬務妄言。”我禁不住羞紅了臉。回憶中:一羊角小的女孩對一正在治病救人的大夫道:“哥哥,長大了我一定嫁給你。”那醫生回首笑道:“好啊,不過不漂亮,勝兮兮的我可不要。”小姑娘吮了吮鼻子:“人家才不髒呢……”哈-哈-哈……“大哥,大哥,管先生走了。”
“哦,走了……”
“大哥桃花運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麼,整軍出發。”我惱羞成怒道。
“是,出發。”眾人忍笑道。
話分兩邊,各表一枝。
管輅離我,直奔琅琊太守府,見張寧於書房。“沒想到,將軍不光兵法武藝嫻通,還酷愛讀書。”
“先生,休取笑於我,您知漢哥著我多讀書,我萬不敢忘。對了先生,您上次卜道近日當有貴客相見,莫非您卜不準,自來充數嗎?”
“小丫頭,還如此伶牙俐齒,看他以後不要你。”
“師父,人家不來了。”
“你不來,他可來啦。”
“什麼先生?漢哥來了,他在哪,我找了他許多年了。”
“你這丫頭,隻找醫生。豈知人家現為廣厶陵郡守,現奉朝廷命令,要來收其地呢?”
“什麼,漢哥做官了,真想不到。琅琊本屬廣厶陵郡,既是他來,那便送於他吧!”
“不,不是隻要如此一城,你必須全軍投降。”
“可是大哥……”
“沒有可是,你必須二者擇一,不可腳踏兩船。”
張寧思索良久道:“好,我全軍受降。”
“唉,這就對嘍。”兵不血刃以收琅琊。
進了琅琊城,士兵們歡欣鼓舞。我令薑華總理城內政務,管輅輔之,令關羽、張飛訓練佯兵。我獨自與張寧相談。方才知與其分離後,輾轉八年四處謀生,前兩年母親亡故,遭張梁戲於集市,為其所打,張角於中勸戒方成兄妹之情。
說至此,我已察覺,當年的小姑娘,如今已成大人。瓜子臉,柳月眉,櫻桃小口,皮膚成健康的米麥色,儼然一傾城佳人。
正說間,劉備引關羽、張飛來見,跪地曰:“望兄長救我恩師。”
我快步扶起,細問其故。原植圍張角於廣宗,將次可破,因角用妖術,未能即勝。朝廷差黃門左豐前來體探,問植索取賄賂。植答無錢奉承。左豐挾恨,回奏朝廷,說植高壘不戰,惰慢軍心。因此朝廷震怒,遣中郎將董卓代之,取植回京問罪。我慰劉備道:“二弟,莫急。我這寫章表盧中郎有功無過。但張角習有太平要術,果然厲害,後若遇之,切末強攻。”言畢,皆回府休息。二日早起正要用餐,忽左右報走了張寧。
我趕至張寧房內,見床褥整齊。桌上有一信。拆信觀之:
恩兄:
勿念!今知張角之事,後則必戰,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今妹辭,勸角兄來降。……
糊塗,那張角也不過一貪名勢之主,怎會聽你勸戒,這簡直是羊入虎口。我傳令道:“留兩萬人並薑華、管輅守城。餘皆與我同赴廣宗。”
“兄長,都是我的錯,不該於張姑娘前提於此事。”劉備懊悔道。
“二弟,莫如此。你我兄弟此時當求解救之策,非論誰罪之時。”言罷也不再答理。細想張寧之事,現曆史已改,或可勸戒;又想若未成當不致有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