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剛說:“當然,鎮政府投資的項目有鎮政府的局限性,人才、資金、包括選項,都有各方麵的困難。”
張長平說,“政府投資的項目是有問題,但私人的小廠都還很紅火。”張長平頓了一下,說:“奧,張剛,你難道要把咱村的土地都租賃給私人,發展私營經濟。我告訴你,你如果這樣幹,可是要被罵先人的。鄉親們以後就要過苦日子了。”
張剛笑了,“叔,你多慮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況且我也不會那樣做的。”
張長平說,“那你想要哪樣做?”
張剛說,“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反正我當了組長後,你會知道的。”
張長平說:“你說的輕巧,你當了組長後?你當了組長後,搞得雞飛蛋打狗跳牆,全村人都去討飯了才安心。我告訴你張剛,組長我絕對不會讓你當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況且,不是我想把組長讓給你就讓給你的,還要經過村委會決議,還要村民的同意。”
張剛說,“這些都不用你操心,隻要你同意把公章印鑒給我,我就是組長了。”
張長平說,“不可能,你趕快回吧。別的不用多說,說多了咱這叔侄也就顯得生分了。”
這時一直在裏屋的張長平老婆走出來,“呦,啥事情嗎,還弄得叔侄都生分了。常言說,打斷胳膊還連著筋呢。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有啥事好好說。再說了張剛,你叔也有他的難處,畢竟幹了這麼多年組長,說啥事村裏人還服呢。雖然也有說三道四的,但為的人總比得罪的人要多。話說回來,這組長也不好當,許多時候是好心被當了驢肝肺,出力不討好。張剛你娃還年輕,村裏的事複雜著呢。過幾年你叔老的幹不動了,我娃你接你叔的班,嬸子會支持你的。”
張剛說,“嬸,我也老大不小了,正謀劃著給村裏辦些事情。我叔年齡大了,跟不上時代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事.....”
“年輕人就該胡搞了。”張長平生氣了,“不要說了,組長是不會讓你當的。”張長平揮揮手,等於下了逐客令。
張剛說:“叔,這個組長我是當定了。嬸,你勸勸我叔,不管是我叔當,還是我當,都沒有離開咱張家。我難道當了組長,胳膊肘會往外拐。”
這時張剛發現張長平怒目圓睜,像一隻受驚嚇得公雞渾身的羽毛豎了起來,右手由下往上猛地揮了一下,像公雞翅膀迅猛的撲扇了一下:“趕緊走,誰當都不能讓你當。”
張剛覺得受了張長平的感染,原來心平氣和的自己不見了,他感覺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整個臉膛繃得通紅,“你能當我就能當。”
“你一個潑皮爛娃也想當組長,我看共產黨是瞎了眼了。”
張剛兩耳嗡嗡直響,看著張長平有些模糊。自從“嚴打”以後,村人雖然對他有些忌憚,但從來沒有人當麵說出這麼言殘的話。今天從一個本家叔嘴裏說出來,張剛感覺如同吃了一個死老鼠一樣,憋得自己胸口難受,胃裏一陣陣惡心。想吐可是卻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