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根本不理景航那一套,當下冷冷的說道:“景航你莫要油嘴滑舌,我們幾個今日前來隻是為了向你討回一樣東西的。”
景航也沒有拿熱臉貼那冷屁股的習慣,見對方說話不客氣,當下也不鹹不淡的說道:“不知道族長是來拿什麼東西的,我好像沒欠你們錢吧。”
“你自然是沒有欠我們銀兩,我們今天來是找你要回房子的。”
景航當下一愣,這老頭沒喝多吧,怎麼不明不白的找自己要起房子來了,當下疑惑道:“為何?”
族長並不答話,而是將一張薄紙交到了景航的麵前,景航莫名其妙的接到手中,借著月光看了起來。原來這是一張房契,準確的說是景航現在所住房子的房契,但落款處的持有人卻不是景航的義父,而是一個名叫張六福的人。景航這才想起義父曾和自己說過,這房子是本村一個生意人的,那生意人後來發了跡在京師買了宅子,就把這老宅送給了族長,正巧景航的義父孤身一人沒有住處,族長便念在同族的份上將房子給了他住。得,現在看這樣子,人家是來收房子了,也難怪,景航畢竟是個外姓人,在現在這種極重家族觀念的時代,人家要回去也情有可原。
想通此節,景航頓時笑眯眯地對族長說道:“嗬嗬,族長原來是為此事而來啊,說來也怪我,義父臨走之前跟我說起過,讓我再尋一處住處,我這幾天一直忙著義父的喪事,倒把這事給忘記了,族長您看給我三五日功夫,等我尋到了合適的住處以後,再行搬走如何?”
“不行,你今天必須搬走。”
“族長,您說什麼?”老頭的話把景航聽的一愣,他掏了掏耳朵,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我說你今天晚上必須搬走。”
“不是吧,這麼晚了城門也關閉了,您老讓我搬到哪裏去啊?要不等明天城門開啟了我一早搬到城中的客棧,您看可好?”
“這……”
“我們不管你搬到哪裏,但是你今天晚上必須搬走。”旁邊站著的老頭見族長似乎有些鬆動的跡象,立馬開口說道。
一聽這話,就是泥菩薩也有了三分火氣,景航立馬就毛了,義父這才剛剛去世,人家就要攆他出門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大晚上的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他當下冷冷的說道:“不知道我哪裏得罪諸位了,諸位要這般對待與我?”
“你惹了張旭,他……”一個快嘴的老頭話還沒說完,他旁邊的人就趕緊拉住了他,那老頭自知失言便也不再說話。
景航一聽張旭的名字,立馬就明白了原委,原來是他在背後使壞啊,也難怪,自己壞了他的好事,以他的性子來這麼一出倒也不出意料。既然搞明白了深夜被逐的原因,景航也就對還能在此過夜不抱希望了,他將房契遞到族長手中,也不再言語轉身便到屋內收拾東西去了。
“老七啊,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再怎麼說這景航也是張老弟的義子,張老弟這才剛走,咱們大晚上的就這麼把景航給攆出去了,說出去人家該說你我這做長輩的不厚道了。”
“族長啊,我也知道這麼做不厚道,但是咱們村子裏的很多事情都得指望著張旭的父親,要是把張旭給得罪了,咱們的日子不好過啊!”
“唉!”
屋內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景航隨便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便走了出來,他默默地看了看周圍站著的幾個人,直把幾人看的羞愧的低下了頭,這才大步流星的向村口走去。
走到村口官道旁的一個石墩前,景航把包袱往地上一擱,便坐了下來。看著漫天的繁星,景航愁了起來,這方圓幾裏都是田地,根本就沒有棲身的場所,雖說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但是還有些春寒料峭,這一夜凍下去,自己明天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正在景航一籌莫展的時候,遠處的官道上行過來一輛馬車,待馬車快到景航跟前時,景航‘噌’的一聲從石墩上竄了起來,當下便站在路中央擋住了馬車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