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的蠢弟弟多謝你幾番照顧了。」留他一條蠢命,真是感激不盡!

圈套都設好了,人也自己送上門了,就跟甕中捉鱉沒兩樣,可耶律魁還能讓人逃走,曲琅淨真為自己弟弟的蠢感到丟臉。

「不殺我,是想折磨我為那蠢蛋出氣?」那應該把她關進牢房,而不是為她療傷吧?

「我那蠢弟弟還沒這價值。」看著漸漸擴大的血漬,那張臉早已無血色,曲琅淨看得出來她在強撐,不得不佩服,就連男人受這麼重的傷也不見得能像她忍這麼久。

「救你,是我對你有興趣。」他坦白直言,尤其現在他對她的興趣更大了。

「不殺我,你會後悔。」腦袋已一片暈,冷汗讓她身體輕顫,可她的聲音仍堅定,神色仍漠然,不露一絲弱態。

「你會殺我嗎?」他起身,緩緩走向她。

聽到他的腳步聲,她握緊手指,眼眸微掩,就等他靠近的一瞬間。

一步、兩步……

她迅速伸手,利落地鎖向他的喉嚨,可才一動,身體立即虛軟無力,狼狽地跌落床鋪。

強健的手臂接住她,穩穩地將她抱進懷裏。

「我是不懂武,可我會醫。」溫潤如玉的聲音在她耳畔道:「而醫毒本一家。」要製服她,他手段多的是。

「你!」南昕樂咬唇想反擊,可手卻完全抬不起來,她使不出任何一絲力氣。

「乖乖的,我為你止血。」包住傷口的布條早已全紅,血再流下去,她真的會失血而亡。

將她放到床上,手臂不意地擦過高聳的酥胸,他頓了下動作,看著赤裸的嬌胴,再看向她平靜的臉。

剛剛手拂過胸脯時,他明明感覺到她身體微震,可臉上卻不露一絲痕跡,眼眸輕轉,他看到微紅的耳根。

「嗬!」原來不是真的不在意呀!

聽到他的笑聲,南昕樂抿緊唇,將惱怒鎖進心裏,極力維持住冷靜。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至少現在不會──他對她的興趣不是肉體,而是她這個人。

她身上有著層層高牆,他好奇,當打破那些高牆後,他會得到什麼?而她是否還會這般美麗,這般吸引他?

指尖擦去她臉上的冷汗,在她張開眼時,他低低開口。

「南昕樂,記得我的名字,曲琅淨。」

他會讓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名字。

好熱!

她覺得全身像有火在燒似的,尤其是肩膀,疼得像有蟻獸在啃食。她咬緊牙根,痛苦地忍著劇痛。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在戰場多年,她知道是傷口讓她發燒。

緊緊咬牙,她忍著燒燙般的痛,而腦袋早已渾噩,莫名地閃過許多畫麵——

她抱著幼小的弟弟進宮,可一到宮裏,她就被迫和弟弟分開,她掙紮、反抗,卻敵不過那些人的力量。

她怕弟弟受到欺負,可她被關在寢宮裏,不得踏出半步。

她驚慌、害怕,怕弟弟受傷,怕就此再也看不到弟弟;可隔天,宮女卻抱來弟弟,說從此以後弟弟就跟她同住。

她不知原因,雖然疑惑皇帝會如此好心,可她不敢多問,隻能用力抱緊驚懼的麼弟,因他安然無恙而鬆口氣。

從此,她和弟弟同住寢宮,宮裏伺候的人對他們極恭敬,完全不敢有一絲輕侮,他們的態度讓她疑惑不解,可仍然不敢放鬆戒備。

每一道飲食,她都以銀針試過,確認無毒才敢食用。

偶爾,會有宮裏的妃嬪過來,冷嘲熱諷有,態度親切有,她皆小心應對,她知道這些人再怎麼慈眉善目也不能相信。

她就這樣戰戰兢兢地守著弟弟,如無必要,絕對不出寢宮。

而皇帝像也遺忘她和弟弟的存在,從沒有傳喚過他們。

她為此鬆口氣,卻也煩惱姐姐的狀況,不知姐姐可好?可她不敢問,就怕招來任何危險,也怕替姐姐帶來麻煩。

誰知不到半年,皇帝突然駕崩,弟弟成了皇帝,這突然的狀況讓她錯愕,然後姐姐出現了。

她不知道姐姐做了什麼,看著站在姐姐身後的男人,她知道他——當今四王爺,皇帝的親弟,與父王齊名的將軍,掌控金陵皇朝一半兵權,也是輔佐弟弟的攝政王。

她疑惑他怎會和姐姐一起出現,可姐姐什麼也沒說,隻摸著她的頭,問她想繼續當公主,還是要跟著攝政王?

她看著姐姐,再看向那名高深莫測的男人,最後將目光放在姐姐身上,姐妹多年,她知道姐姐的意思。

她跟著攝政王,他教她習武、教她兵法,教她所有一切事物,毫不保留,隻要她肯學,他就教。

習武,她起步晚,要比常人花費更多時間力氣,所有痛苦她全忍下來,她要變強,她要保護弟弟、保護姐姐。

就算成為皇帝,可那些大臣會臣服是因為攝政王的關係,在弟弟還未完全掌權前,她必須保護他。

她遵照姐姐的意思成為將軍,軍營裏唯一知道她身份的隻有年老的大夫,她受傷時也隻肯讓他醫治。

她記得初次上戰場,初次殺人,她害怕,可也隻能緊握戰戟,繼續往前,繼續殺敵,她不能怕,她沒有資格怕。

她要守護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她不能倒在這裏,她要撐過去!

「都咬到流血了。」微涼的指尖撫過受傷的唇瓣,「傷口很疼嗎?」

隨著詢問,肩膀傳來劇痛,她痛得睜開眼,清醒過來,蒼白的臉全是汗,無焦距的眼神泛著一絲迷茫,胸脯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