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眼看春香神色,見她卻並無半分勸阻之意,心中涼了半天,卻是提筆就畫,剛剛畫了個開頭,猛然一口氣沒喘過來,昏厥過去了。
李文大驚,說道:“春香,先生如此身體,汝怎不加以阻攔也!如今昏厥過去,卻如何是好也!”
那春香秀眉緊縮,卻說道:“我怎知先生會如此也。”
李文急道:“是何言也!今先生將身家後事托付與你,你焉能出此言語?”
春香冷笑了一聲,俯身就喊:“先生!先生!”
春香這幾聲喊,我卻悠悠轉醒,春香道:“先生感覺如何也?”
我說道:“吾身子虛弱,哪裏還用得下飯食也?”
春香道:“先生,奴婢不是問先生飯食,是問先生身子若何也。”
我說道:“春香何故迷糊也?吾獨身一人,焉能有嬸子乎?”說完又是大咳一聲,昏厥過去。
那春香再度用手推我,這次我假裝昏迷,自是不應。那春香推了半天,見我沒有反應,當下站起身來,拿起我畫了個開頭的絹布,起身就走。
李文受我秘計,問道:“問道,春香哪裏去也?”
“春香也是你叫的嗎?”春香道,“你應該稱我為夫人了吧!”
李文氣惱,說道:“先生如此待你,你怎麼如此待先生也!”
春香並不應他,說道:“事到如今,需緊急請王德先生來此,必有辦法!”說罷起身欲走。
李文急忙拉著她,說到:“先生病體沉重,汝不好好在旁伺候,卻喊他來作何也?”
春香又是冷笑一聲,說道:“汝敢攔吾否?”
說罷不顧而去,春香離去之後,我卻是長歎一聲,由此可見,我先前所料不錯,這春香定然是已然背叛,合計害我,那王德卻高估了他在蔡瑁心中的份量,低估了我的智慧,如今荊州奪娣風雲正急,那蔡瑁焉有心思放於此上乎?他既然不懷疑我與劉琦,加上我送金示弱,病體沉重,怎還會派人前來取我性命,此一番,算是你王德失算也。
春香此去,見我糊塗透頂,定然將我錯聽話語之事相告,則王德不以為備,總有害我之計,卻念我又思一物,舍棄不得,卻前來趁我清醒之時加以相問,然後再行謀害。
卻說那春香前去見王德,王德急忙問道:“春香觀之,情況如何也?”
春香冷笑一聲,說道:“戴凝病體沉重,恐幾日便死也!”
王德道:“吾等計策尚未實行,卻忽得急病,莫非督郵前去,他戴凝心有所思,卻故意裝病詐吾等乎?”
春香道:“那戴凝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居然連我之話語都聽不分明,口吐鮮血,焉能有詐?”
王德道:“此人多謀,昔日吾憑其計,卻得今日家中之位,不可不防也。”
春香冷笑道:“即便有詐,也未曾懷疑吾等,汝不見其回複新野之信乎?焉能有假!”
那王德聽聞,哈哈一笑,說道:“天意如此,此人合該命亡也,卻省了吾等一番功夫。”
春香聽聞,卻取出一物,說道:“隻是戴凝又思一物,聽取言語,又是靈巧之至,吾等且可前去打探,待其清醒,卻問其要來可也。”
王德道:“隻是戴凝身體果然病危乎?若是日後身好,更待奈何也?”
春香道:“此人病重,不似作假,吾等卻可拿人參前去,吾煎成藥湯,內放毒藥,問明原因之後,卻讓其服之,可永絕後患也。”
王德道:“此計大妙也!”
春香卻說道:“汝許吾家中夫人之位,卻休要騙我也。”
那王德聽聞,喜笑顏開,說道:“此等之事,焉能有假,夫人聰明伶俐,德求之不得也。”
那春香聞言,也是大喜,兩人相擁不提。
當下二人重返陶然居,而我卻依然昏睡未醒,兩人隻得作罷,卻約好明日再來,春香本要留下,李文卻說生意緊張,已有秋冬二人回來,可先照顧生意也。
當下二人雙雙離去,暫且按下不表。
正可謂:
子係山中狼,得誌更猖狂
畢竟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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