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蕭蒔語調飄忽,盯了姬瑄片刻,目光在他緋紅的雙頰與霧氣迷離的眸子之間一直流連著,忽然俯下頭去,又欲親吻他。
姬瑄一看蕭蒔的動作便覺不妙,想掙脫推拒時雙臂卻早已被牢牢製住,隻能在最後關頭試圖大叫道:“我是你……唔……”
蕭蒔依舊不管不顧,捉住姬瑄的下顎,便狠狠吻了上去。姬瑄幾乎被他親得窒息,雙唇被吮吸的腫脹發紅,口腔也被狠狠攪動舔舐了一番,被迫吞咽了不少津液。
最後分開之時,顧不得兩人唇角相連的曖昧銀絲,姬瑄隻是本能地拚命呼吸著,讓肺部充滿新鮮空氣,免得真的要窒息而死了。
姬瑄喘過氣來,惱恨不已,怒目道:“我是你表弟,你怎麼可以……”
蕭蒔冷笑一聲打斷他:“父皇做得,我為什麼做不得?”
姬瑄這下真被驚駭到了,臉色都變了:“你……你說什麼?”
“父皇寵你人盡皆知,你跟你娘長得又那麼像,你們母子二人都是違逆倫常的禍水,利用色相勾引父皇,如今又何必做出這幅貞烈模樣?”
姬瑄從未受到過這麼大的刺激,臉色一陣灰白。他搖搖頭,不信他會附魂到這麼一個行止不堪的人身上。“你胡說……你汙蔑先帝不怕天誅地滅嗎?!”
“你不是說失憶了嗎?”蕭蒔冷笑道。“現在想起來了?”
姬瑄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縱使不信,要逼我否認失憶,又何必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你父親呀……”
蕭蒔似乎瞬間有一絲恍惚,低頭凝視著姬瑄,片刻譏諷地笑道:“可父皇眼裏,隻有你娘跟你。何況有蘇煦在,他需要我這個傀儡皇帝,自然會遇神殺神、遇魔誅魔,我又怕什麼天誅地滅?”
姬瑄心中狠狠一震。
他不明白,蕭蒔為什麼敢在他麵前毫無忌憚的說這種話,是覺得他人微言輕不足為道,還是別的什麼……
可他看著蕭蒔,竟忍不住覺得蕭蒔有些可憐。
蘇煦專權獨斷、一人權傾天下,他已經有所了解了。蕭蒔是由太子登基的正統皇帝,不管先帝待他如何,他現在已經是天下至尊了,肯定不會甘心受臣子壓製。
蕭蒔上有蘇太後壓著他,隻敢追封生母為皇太妃;外有蘇煦,處處受製還得防範著被廢掉被害死;後宮中還有蘇貴妃,估計就等著久病的張皇後哪天咽氣了好做新任皇後。
蕭蒔生母王氏一族實在是勢單力微,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人才;妻族張氏一族也是幾代單傳,如今僅存清名。齊潤雖然也算皇後外戚,但是也對蘇煦十分恭敬,不敢與其爭鋒。何況齊則敏與蘇清若又那麼交好,這其中未必沒有齊潤的默許。
至於武將那邊,連蘇煦都不大轄製得住,更別說蕭蒔了。蕭蒔三個兄弟的母族都有不少勢力,其中豐王蕭祁的舅舅就是大將軍何世榮。這樣一來,蕭蒔手中可以拉攏的人力資源就少了不少。
蕭蒔在這麼一個艱難的處境中,卻還得隱忍著強裝笑臉,長久之下,心理不變態才怪了。
姬瑄默然片刻,心中對蕭蒔的憤怒似乎淡褪了不少,道:“你……別在父親麵前說這樣的話。”
他不是真的蘇清若,所以蕭蒔剛才那樣侮辱昭定公主跟他,他隻感到震驚不信。但若是蘇清若本人,想必一定會暴怒到恨不得將蕭蒔置於死地吧?
蕭蒔卻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我真傻了不成?”
姬瑄搖頭,輕聲道:“你能騙過父親,又怎會是傻子。”
蕭蒔冷笑道:“蘇煦不會在意我的想法,他手裏隻需要一個皇帝,以便號令諸侯。何況若真有什麼萬一,我的好母後那裏還養著一個皇子呢!”
姬瑄看著蕭蒔,眼露驚訝。
蕭蒔臉上倏然掠過一絲焦躁,低頭凝視著姬瑄的雙眼,冷冷道:“蘇清若,不用你來同情我。蘇煦日後事敗,我也不會放過你。”
姬瑄聽後倒並無什麼驚訝難過,平靜地道:“你討厭我,所以不會對我網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