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瓷為難地眨了下眼睛，到底是不敢破了規矩，僵硬地從盤內撿了小塊的菜品吃掉了。
“試完了？”
張越戈調侃地笑了笑。
她低低地應聲：“是。稟大人，菜沒問題。”
望了下她被湯汁浸染過的飽滿朱唇，他喉結滾動一下，別過了眼：“下去吧。”
楚玉瓷如蒙大赦，規規矩矩地重新站在了他身後。
接下來的時間，除了需要斟酒的時候，她一概都站在他身後，半分也不逾矩。
漸漸的，她發現，關注她的視線越變越少了。
曼妙絕倫的舞姬換了一波一波，引人入勝的樂曲也由緩轉急，人聲初靜，風聲初定，身著一襲亮眼紅衣的少女在一周侍女的簇擁下緩步登場。
她梳著飛仙髻，遮麵的紗簾還掛了珠串，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美感隨著琤琮之音凜凜而起，如夢似幻。
楚玉瓷眼瞅著高台之上的禮親王滿意一笑，而後又摸索著下巴的胡茬看向了張越戈。
“大人，青檸剛才去出恭現在還沒回來，妾身怕她是迷路了。”羅紅胭貼在張越戈耳根私語，“大人能否派人去尋一下她？那丫頭心大，妾身怕她失儀，敗了大人名聲。”
張越戈頷首，掃了眼身邊不知空出了多久的座位，又睇了眼心不在焉的楚玉瓷。
“你去尋一下青檸。”
楚玉瓷即刻應聲：“是。”
鞠躬離席，她順著鋪了石子路的小道走遍了府內。
她左顧右盼地尋著青檸的身影，最終止步於圓形石拱牆的前方。在她還是三王妃的時候，李眷帶她來禮親王府裏轉過一圈。
因此她清楚，這裏是禮親王府的後院，閑人不得入內。
楚玉瓷正欲抬腿離去，卻被守在牆後的侍衛提刀攔住了。
“來者何人！”
她行禮，恭敬地解釋：“我是張丞相府中奴婢，來尋我們府中的青檸夫人。”
兩侍衛相視一看，憶起大公子的話，麵露凶光。
“我還要尋人，就不打擾兩位大哥了……”她看著兩人變了臉色，心驚肉跳，“我、我沒有資格進後院！放我走——”
可他們一左一右把刀刃架在她後背，偏偏就推著她往後院走，楚玉瓷拚盡全力推脫著，卻還是被他們押送到了一扇門前。
屋內有男人雄厚的粗笑，女人酥軟的嬌音。
即便是不知門後是何等景象，但楚玉瓷明白，自己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她下意識地後退：“我真的無意冒犯——求您放我走吧！”
兩侍衛扣著她的肩膀，敲響了木門。
“大公子，您要的人已經帶到了。”
楚玉瓷倒吸一口涼氣。
禮親王府的嫡長子韓映，吃喝玩樂不學無術，在勾欄瓦舍榜上有名，但凡是他看上的姑娘，不出時日便會入他府內做侍妾。
仗著禮親王是當今陛下的親哥哥，他更是肆無忌憚，如日中天。
“寶貝，你該回去了……這串碧玉寶珠是獎勵，拿去和她們分了吧！”
韓映明朗的調笑過後，門開了，她被粗暴地推了進去。
屋內迷情的香嗅得她一陣不適，楚玉瓷茫然無措地將不遠處的大紅羅帳收入眼底，又在男人逼近的腳步下急急地退了退。
“奴婢參見大公子。”
他披著金絲蜀錦製的外衣，腰間掛了幾串做工精美的昂貴玉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