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還是茫然的學生們,吳雲七也沒多失望,留下一句:你們繼續。
便離開了課堂。
最後那句話,原本不該出現在這些學生耳中的,但出了一個杜文樹,倒是意外之喜了。
離開課堂的吳雲七,心中一片安靜。
遠在山頂的女帝,一直關注著的老頭偷偷換了身份靠近了學堂,自然也就看到了剛剛吳雲七的所作所為。
趁著旁邊張文瑞結束修煉的片刻,發出了疑問:“吳雲七真的放棄了儒道?”
不出意外,女帝率先得到了一個讓人火冒三丈的回答:關你何事?
在看到女帝變黑的臉色,張文瑞立即從剛結束修煉中清醒過來,急忙改口:“其實我也不清楚,按理說他不應該能再催生文運的,可事實卻大相徑庭。”
聽到張文瑞的回複後,女帝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繼續關注老頭去了。
學堂外偷聽的老頭,此刻也是麵色變換了好幾次。
若是之前是猜測的話,這下已經可以確信了。
在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惡。
就是父母對於子女的看似無私的愛,也是因為傳承的緣故,是他們生命延續的一種形態。
繼承了他們的基因,承載著他們對於族群延續的希望。
若你不是他們身上掉下的一坨肉,自然也不可能那般不求回報的給予你善意。
從與張文瑞一起創建大同教以來,吳雲七都表現的沒有特別的追求。
特別是對於普通凡人的那份看似無欲無求的善意,讓老頭一度懷疑吳雲七到底還是不是屬於“人”的範疇。
張文瑞做了這麼多,也是為了提升修為,對這些凡人有所求,所以他能給予這些凡人莫大的善意。
但吳雲七這裏,從頭到腳,都沒能看出他有任何收獲。
就連那產出的文運,也是全部送給了張文瑞。
善良的讓老頭感到詭異。
就是被稱為聖人的他,曾經預想著人人如龍的時代,也是有著私心的。
那個時代,無疑是書院的時代,老頭也想將書院推向更高的層次。
剛剛偷聽了吳雲七與那個叫杜文樹的對話後,在感受到那片刻間吳雲七流露出的氣機,老頭終於知道為何吳雲七會對這些凡人抱有這般大的善意了。
大道難尋,就是如老頭這般走在儒道上,前進了很長距離的人,也不敢說自己掌握了腳下的儒道。
最多也不過算作是掌握了儒道上些許皮毛的修士罷了。
因為起靈界的限製,很難再往前探索,這也是那麼多修士對於飛升趨之若鶩的原因。
但總有特殊的存在,他們所追尋的大道不在外,不是已存的三千大道中的任何一條。
更無法在現實的世界的尋覓。
這類特殊的存在,所追尋的是心中所認可的大道。
這種大道虛無縹緲,可能到最後也無法具象化,更不可能化虛為實。
需要的“養分”也難以追尋,想要更進一步,更是難上加難。
但隻要找到了前進的方向,這類修士或許會比像他這種踏上現實中所存在的大道更未來可期。
畢竟老頭這種,雖然是踏足儒道,有著屬於老頭特殊感悟的儒道。
別人也可以踏足屬於別人特殊感悟的儒道。
但最後,殊途同歸,終究是避不開這條道的道主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