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荃台樓的門前,即墨罹不緊不慢地收了撐花,抖著撐花上的雨水。
末再環顧四周,幹脆利落地叫來了小二。
“好嘞!公子這邊請。”
說清由來後,小二雖不知此人身份,卻也能看得出即墨罹的來頭乃是非富即貴。
尤其是他腰上墜著的平安扣,一眼望去便知道該物價值不菲。
普通人哪能有這樣的東西呢?
即墨罹一邊跟小二上樓一邊皺眉擰著袖擺上的雨水。
雅間裏的蘇湫倚靠在窗邊發呆。
不知為何,蘇湫敏銳地察覺到自從即墨罹這次出關後,就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仿佛隱瞞了一件大事……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蘇湫的神遊,他怔然片刻才想起來去開門。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即墨罹那張憂心忡忡的臉。他還沒反應過來,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敲在了蘇湫的嘴唇上。
蘇湫:“……?”
“嗯?”即墨罹急忙回過神道,“你……來多久了?”
“半個時辰前吧。”
蘇湫側身退後一步,說道:“進來再說。”
即墨罹還在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緒,聞言便先應了下來。
“啪——”門被重新關上。
雅間的燭火默默地燃燒。少頃,蘇湫半開玩笑地哂笑道:“最近出什麼事啦,有人找你麻煩?”
即墨罹愣了愣,眼角染上笑意莞爾道:“怎麼可能?”
蘇湫“哦”了一聲,單手托腮看著對方。
“你……在這世上有什麼牽掛嗎?”即墨罹這句突然沒頭沒尾的問題成功把蘇湫給問懵住了。
“額……”蘇湫托腮的手一滑,道,“有……的吧。”
“算了,當我沒問。”即墨罹道,“丹陽的事,需做好萬全之策。你……”
……
短暫的交流後,即墨罹借口離開打道回府。
蘇湫腦海中不斷閃過剛剛即墨罹的問題,心中微微怔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牽掛嘛,當然是有的。
喏,剛剛坐自己麵前問這個問題的人不就是他所牽掛的人之一嘛。
與此同時,離開的即墨罹心中泛起苦澀。不久,即墨罹苦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即墨罹:“……”
兩天前,即墨罹猛然睜眼發現自己竟身處在國師府的寢殿內。本以為是死後的走馬燈,沒想到……話本的重生之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震驚之餘,即墨罹還算比較冷靜地確認了一下時間。
重生到大概1年前左右了。
在意識到一切尚有可挽回的餘地,即墨罹開始翻閱古籍以及對往後的事情做好安排。
重生的事情不可能平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
就算是國師也不行。
追查原因的同時,還得避免步前世的後塵。
即墨罹在心中暗自盤算著一切……
當晚,國師府藏書閣的燭火徹夜燃燒,他亦一宿沒睡。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駛離京城。夏季多雨,路不好走。
很顯然官道也一樣。
直到天黑,才勉強趕完一半的路程。
丹陽距京城路途遙遠,但卻緊挨鄴古國西邊的一個鄰國——皎紇。
也是目前對鄴古國威脅最大的國家。
近年來的發展,逐漸地顯露出它的野心勃勃。
一旦打起來,丹陽將會成為一個很重要的軍事基地。而蘇湫身為惦王,亦不會坐視不理。
鄴古國的北邊則是北寒。北寒,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那裏氣候異常寒冷。
現下馬車內的蘇湫、即墨罹十分安靜。
溫乏坐在外麵,任勞任怨、盡職盡責地趕車,也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空氣中混雜著泥土、青草的味道。
不遠處的小河邊,一個小鎮所發出的點點光芒映入眼簾。在夜晚裏格外引人注目。靠近河邊還能隱隱聽見陣陣蛙鳴。
“主子,天黑路遠。”溫乏從外探頭道,“不如歇一晚再走?”
不管怎麼說,蘇湫也答應了下來。
溫乏將馬車安置在小鎮外的一個小戶人家中,進鎮與他們會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