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除夕·躍溫山莊
使臣、各路大臣陸續抵達山莊。顧淮就是其中之一,他作為北寒的使臣前來鄴古國賀歲。
“來了?”
即墨罹端坐在國師寢居裏煮茶。分明已封住視覺,顧淮一踏進屋子,即墨罹便精準無誤地看向他。
“噯?罹,棋盤你放哪兒了?”屏風傳來蘇湫的聲音。
顧淮走上前坐下。
即墨罹想了想,將茶盞推向顧淮,隨即朗聲道:“左邊第二個箱子,找找看。”
良久,蘇湫從屏風後走出。
茶水倒入杯中的聲響,見顧淮把手搭在即墨罹的手腕上,喋喋不休地講些什麼。
“今年?”
顧淮想了想,聳肩道:“量力而行。左右他老人家不在乎。”
“也是。那,眼下正是泡溫泉的好時機。”
“嗯,泡溫泉?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即墨罹笑吟吟地起身道:“那你好友也就是在下便先泡溫泉啦。”話畢,他逐漸走遠。
蘇湫走近,不禁好奇問道:“咦,你這大氅怎麼有水漬?”
“剛剛來的路上被一姑娘不小心用雪球砸了。”
“哦?好吧,那本王去找罹了。”
“嗯,王爺慢走。”顧淮施施然也要離開,“告辭。”
“告辭。”
……
即墨罹褪去衣物,踏進池內,靜靜享受著池水帶來的溫暖。
“嗯?”即墨罹頓了頓問道。
耳畔傳來一陣足音,即墨罹偏頭望向聲音的來源,隨口道:“何人?”
無人答應。
即墨罹正要再問,驀然間,即墨罹被驚嚇得僵立在原地。
來人一手抬起即墨罹的下巴,一手擒住即墨罹的雙手壓過頭頂,隱忍、小心地吻了上去,吻不斷加深。
即墨罹漸漸呼吸困難,掙紮著,水花四濺。
雙方的呼吸變得滾燙。
手腕被擒得生疼,即墨罹皺眉低喝道:“唔……何人造次?!”
兩唇分離,那人似乎愣了愣。
須臾,即墨罹清楚地感受到那人落荒而逃。
即墨罹其實認出這人是誰了……在他靠近的瞬間,即墨罹嗅到那個熟悉的氣息———屬於蘇湫的氣息。
即墨罹不知所措地愣在池水裏,回憶著。
上一世,蘇湫瀕死的那天,兩人緊緊相擁,蘇湫顫抖地告訴即墨罹他的心意。那天,蘇湫的氣息還摻雜著血的鐵鏽味。
蘇湫這樣,即墨罹並不驚訝也不反感。
可如今即墨罹尚且無法回應蘇湫,至少現在還不行。那場針對鄴古國的陰謀正在醞釀……
須臾,即墨罹一聲歎氣,穿上衣服離開。
如此,便暫且當作啥事也沒發生吧。
晚些時候還得找顧淮……
……
翌日,躍溫山莊的正廳。
“咻———”
一隻籌精準無誤地被投擲進不遠處的箭壺內。
緊接著大廳響起半真半假的掌聲。
“哈哈,不愧是惦王爺。”皎紇使臣笑道,“在下實在是輸得心服口服哇。”
皎紇使臣領頭的是個虎背熊腰的男子,眉毛有指甲蓋那麼粗,嘴下的胡子綁在一起。
皮膚黝黑,右手臂有個似蛇似龍的紋身。
這位皎紇使臣的姓名似乎是堃[1]。
“承讓。”蘇湫淡聲回答道。
皇帝示意他坐下。
大廳中央,舞女戴上麵紗,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麵”。
顧淮看向另一斜對麵坐的姑娘。
還……挺巧……
正是昨日白天那位不小心打雪仗砸到他的姑娘。
那姑娘看了過來,無聲地笑了笑。
堃眼珠子轉了一轉,打量蘇湫片刻笑道:“臣使聽聞惦王爺尚未娶妻?”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仰望天花板的蘇湫:“???”在說啥?
蘇湫沉默著,表示:撒不了謊,可惡啊!
皇帝掃一眼蘇湫,又掃了眼堃,不慌不忙地說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