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後院,溫乏無措地站在原地。分明雙眼是緊閉的,而當下偏偏出現在後院,他的狀態跟夢遊似的。
至於剛剛的那聲巨響,便是此刻斷裂橫倒在地的柱子了。
顧淮看了看他手中的劍,又瞧了瞧那柱子,故作誇張地“哇”道:“損壞公物?可是要賠錢的!”
賠給誰呢?
不管是客棧大堂的人還是店小二都不知所蹤,恍若人間蒸發一般。
“國師!噯……這是怎麼了?”姍姍來遲的蘇湫打斷即墨罹的思考。話是這麼問,眼神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即墨罹的。
“……”
即墨罹沒答話,靜了須臾再次看向蘇湫時,寒聲道:“夠了。用假的蘇湫來糊弄吾,閣下隻有這些本事了麼?”
“蘇湫”怔愣片刻,道:“你這是在說什麼?本王怎麼聽不太懂。”
“閣下當真聽不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說是嗎。”即墨罹譏諷道。
“蘇湫”也不再裝,拍了拍手,嬉笑道:“果然還是什麼都瞞不過咱們的國師大人呐。如此聰慧動人,若是就麼死了,未免也太可惜。”
頓了頓又再次說:“那在下倒想知道國師是怎麼發現的?”
於此同時,顧淮已消失不見,而那個“溫乏”也徑直化作一攤稀泥。
“吾想,沒必要告訴閣下吧。”
四周的場景連同“蘇湫”在最後一起被緩緩地虛化。臨近消失,“蘇湫”無奈道:“那便不打擾國師大人了。國師那麼聰慧,不如猜猜真正的蘇湫去了哪兒?”
“國師大人……後會有期。”在四周反複回蕩。
即墨罹心中不自覺地生出陣陣煩躁,再次望向四周,混沌一片。突如其來的下墜感席卷著即墨罹的身心。
窒息的感覺也如潮水般一湧而來。
“蘇……湫……”即墨罹皺著眉低聲呢喃,很快便陷入昏迷。
不知又過了多久……
“罹?”蘇湫湊到即墨罹麵前,溫聲喚道。
即墨罹愣怔片刻,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問道:“怎麼?”他剛剛似乎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裏……
“剛剛叫你半天都不答應。”蘇湫道。
良久,蘇湫指著他,慢聲道:“夜裏涼,衣服穿厚點!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一定幫你帶回來呀。不就是把貓借我養兩天嘛……”
即墨罹定定地望了他許久,點了點頭。
“噯?等等,走之前我再囉嗦兩句,那封信等你有空再看,現在不行啊。”
“嗯。”
“路遠……早日回來。”說完,蘇湫不再多待,忙不迭地離開。
即墨罹也沒將那場疑似夢的東西放在心上。
即墨罹收拾行李準備明天一早便出城。目光瞥見一旁的信封,想了想,還是揣進袖袋內。
……
“噅兒噅兒———”
天剛蒙蒙亮,即墨罹坐在馬車裏專心致誌地翻看手中的卷軸。自然不知道,京城城樓上,蘇湫盯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王爺,陛下召您進宮一趟。”他身後站著一個麵生的太監。
蘇湫略一點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