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知抬頭看清來人,忍不住發怵地說道:“……國師,你怎麼在這兒?!”
“便是你派人位於城外劫殺吾的吧。”即墨罹垂眸看著手中的匕首同時輕聲道,“惦王身上的蠱毒也是你的手筆呐。”
“不是我!你……你別過來。”李才知脫口而出,“難道你不想要解蠱的方法嗎?”
李才知在賭,賭即墨罹會相信這個謊言,並放過自己。
確認李四救下太子後,即墨罹隨意地提起李才知的衣領往巷子裏走去。
片刻,即墨罹道:“哦?李大人竟如此厲害,連這無藥可解的蠱毒也有辦法?中此蠱者分明命不久矣。到底是李大人背後的人沒告訴你,還是說李大人明知卻要欺負吾對蠱之一方麵無所涉獵囉。”
“怎麼可能。”李才知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嗬。在下不才,僅在書上見過幾次,蠱嘛卻是恰好會下的。今日隨手找了幾種,第一次在活人身上使用,手法生疏……李大人多擔待些呢。”
不是,你真是無所涉獵的樣子嗎?!
巷子內傳來的聲聲慘叫驚飛屋簷上的鳥。兩個時辰後,巷內再次歸於平靜。
“好了,將屍體處理幹淨,喂狗。”即墨罹冷冷開口道。
這邊還在處理屍體,即墨罹打算把太子送回宮裏。先前即墨罹擔心嚇到路人,早已提前疏散百姓,因此街道空無一人。
這條街本是出城的最快路線,不怕李才知不來。不過……
不知不覺,他已經抱著太子來到皇宮,交給等候已久的皇後娘娘。
被今日這麼一嚇,太子趴在即墨罹的肩上抽泣著睡去。李才知挾持太子這事,是即墨罹失策,見到皇後自然要向她請罪。
皇後不欲為難即墨罹,接過太子與他寒暄一番便告辭。
從皇宮出來,即墨罹腳尖一轉,徑直往相府走去。
“解決了?”羅硯捏著毛筆,甩了甩發酸的手腕,隨口問道。
“嗯。陛下知道邊關的事了嗎?”
“他已經知道皎紇發動戰爭,往邊關調兵的事了。陛下猜你會來相府,就先到相府候著了,估計有事找你。”
“好,我會私自找陛下談談的。”
“對了,惦王也差不多在半個時辰前醒來了,見你不在就急著要去找你,老夫好不容易才攔了下來。”
羅硯絮絮叨叨地放下毛筆:“你得空便趕緊看著他點,好好休息!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叫人省心,仗著自己身體好就胡來。先前你將他劫走藏在相府的事,老夫還沒跟你算賬,生怕你師叔少操心……”
話語裏卻是沒聽出一絲責備的感情。
“吱呀———”
即墨罹推門而入,屋內的皇帝和靠坐在床的蘇湫齊齊看了過來。
“國師來啦,快進來。”
“參見陛……”
“噯,私底下這些虛禮不要也罷。”皇帝擺手打斷道,“正巧朕找你有事情要交代。”
“臣明白。”
蘇湫臉色還有些蒼白,看上去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即墨罹估摸著他還需要休息,溫聲道:“不知陛下可否移步到不遠處的涼亭詳細說說?”
“當然沒問題。”
“邊關告急,相信你也知道其中的凶險所在才冒險謀劃大半夜將蘇湫劫走。皎紇蓄謀已久,以你的才智,不知軍師一職,國師可否代勞?”行至涼亭,皇帝率先開口道。
“謝陛下信任。”
“嗯。”皇帝輕聲道,“朕回去便擬一道聖旨,你帶蘇湫一並走罷。”
此舉用意隻有皇帝心知肚明。
即墨罹作了一揖,回答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