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湫與即墨罹對視一眼,猶豫不決。
“對外稱我在養傷即可,樽可能會派探子來,所以不可對任何人透露隻言片語……反正你們圓完這個謊言就好。”柳橞麵色蒼白起來。
“……”
“……”
即墨罹與蘇湫沉默著,等待著柳橞的下文。
“我生於這片土地,死後自當回到這片土地。我眷戀著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柳橞緩了口氣,勉強勾起一抹微笑,“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
“梨槐山腰的那棵古樹下,是個長眠的好地方……”
……
樽這邊眼巴巴地等了這麼久,越等越覺得不對勁,偏偏探子來報說城中一切正常。樽:“???”
不如設局鴻門宴……
午後,蘇湫幾人在院子裏的樹下乘涼。
“……糧草……調虎離山……當然對方可能……所以記住了嗎?”蘇湫一邊拿起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一邊說明計劃。
眾人紛紛表示了解。
“軍師呢?都一上午沒見著人了。”說話的青年是柳橞將軍一手培養起來的將才,姓殷名青。
蘇湫不動聲色地把地上的痕跡掩去,道:“還有點事呐。找軍師的事就交給我了。各位,回頭見。”
“颯———”
一條兩側種滿竹子的小路從竹林深處延伸而來。蘇湫漫步其中,走過一個拐角,映入眼簾的是細細流淌的溪流。
流水穿過石縫,又不知疲憊地向前奔波。
岸邊整齊地疊放著即墨罹今早穿的外袍及其靴襪,蘇湫駐足。
“在那兒站著幹嘛,下來幫個忙吧。”
溪水不深,還沒過膝蓋。
“嘩啦啦……”
岸邊,蘇湫的衣物與即墨罹的衣物緊緊挨在一起。
蘇湫朝即墨罹走近,好奇地探出頭,問道:“這是在……捉魚還是摸蝦?”
“看見這些石頭了麼?”
蘇湫點了點頭,差不多能猜到即墨罹在做什麼了。
“除了捉魚摸蝦,還可以抓螃蟹。”即墨罹笑著拎了拎手裏的竹簍道,“石頭縫底下找找看。”
一個時辰後,蘇湫拎著沉甸甸的竹簍,兩人齊齊上岸。
“今晚吃烤魚和螃蟹,如何?”即墨罹問道。
蘇湫點點頭,表示讚同。蘇湫一邊看即墨罹忙活的樣子發愣,一邊百無聊賴地晃了晃手。
一隻螃蟹踩在同類的身上想要越獄,一隻鉗子耀武楊武地揮舞著。
好巧不巧,那隻鉗子剛好挨著蘇湫亂晃的手指。隻聽“哢”的一聲,一陣痛意襲來,鉗子夾住了亂晃的手指。
蘇湫:“?!!”
蘇湫皺眉“嘶”了一聲,抬起被夾的手,無奈道:“我被螃蟹給夾了。”說完,他試圖把螃蟹甩下來,不料它夾得更緊了。
見此情景,即墨罹頗為幸災樂禍地放下手裏的東西,幫忙解救起蘇湫可憐的手指。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個時辰。
剛烤好的魚和螃蟹冒著熱氣,蘇湫嚐了一口,表示味道不錯。
即墨罹挑了挑眉,淺咬一口,不禁納悶心想:真有那麼好吃嗎?為什麼直到現在,自己什麼味道也吃不出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是那天晚上……
即墨罹抬眸望了望四周,竟生出此刻所經曆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感覺。
是錯覺,亦或是……
翌日,殷青等人按照計劃分頭行動,蘇湫如約前往信中所寫的地方。那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且離皎紇軍隊駐紮地相隔不遠。
等蘇湫趕到時,樽早已在搭好的營帳內喝酒看美人歌舞了。
帳外正有幾個士兵在巡邏。
進入營帳,樽打量片刻,道:“坐。惦王爺好氣魄,在下還以為您會拒絕呢。”說完抬手示意來人上酒上菜,蘇湫與一侍衛打扮的人落座。
“此次本也是想交個朋友,惦王爺可真不夠意思。”樽懶洋洋地說道。
“何出此言。”
“惦王爺身旁這位……直到現在都戴麵具,可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樽直勾勾地盯著那侍衛,道。
“他是本王的貼身侍衛,戴麵具……不過個人習慣罷了。難道是說別人戴得,他卻戴不得?”
“王爺誤會。”樽往後一靠,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麵,“隻是在下一時好奇,方便的話,取下麵具讓在下瞧一瞧。”
蘇湫頓了頓,那侍衛不慌不忙地抬眸與樽對視。
帳中突然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