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對歐陽春丁兆惠盧方也細語幾句,歐陽春、丁兆惠麵露憾然的神色。
白玉堂一旁冷笑。
盧方歎道:“玉堂弟,我們今日放過你,下次不可如此。”
白玉堂笑道:“如此謝過了。”說罷,揮刀割下白袍,大聲說道:“盧護衛、韓護衛、徐護衛、蔣護衛,你們與我今日情分便是斷了,日後相遇,我等視為路人,你們便公事公辦,不必再尷尬。”他手一揚,一片白袍飄落下來。
盧方心裏一悚,驚叫道:“賢弟……”
白玉堂搖頭:“割袍斷義,你們已經沒有我這個賢弟了。”說罷,轉身去了。
夕陽一片,白玉堂像一隻白色的鳥兒,飛進了山道。
盧方、韓彰麵露淒然之色。
徐慶罵道:“盧大哥,莫要傷感,這等人物,絕交了便也是好,我隻是不解,今天如何要放過他呢?”
歐陽春道:“或許包大人另有所想。”
展昭道:“此事越來越蹊蹺,我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辦了。”
趙虎道:“包大人告訴大家,白玉堂已經將相印交回。”
眾人如墜霧裏,白玉堂何時將相印交回?
趙虎又道:“聖上傳蔣平進宮聽命。”
徐慶喜道:“這可好了,四哥進宮去,美女侍奉,好酒享用,真是美事哩。趙虎賢弟,是否也有老徐一份啊。”
趙虎笑道:“你怕是沒有這個福氣哩。”
蔣平笑道:“徐三哥,幾時我做得累了,便推薦你進宮便是。”
徐慶認真起來:“四弟,此話不可食言。”
白玉堂又一次進了開封府,他已經知道了顏查散被擒的消息。
但是偌大一個開封府,他不知道顏查散關在哪裏,先在一個客棧住下了。他心情很壞,不能不說他與陷空島四鼠的斷袍絕義對他的傷害很大,他不理解,為什麼朝廷給這四個人封了職位,這人情便斷了。白玉堂喝過幾杯悶酒,便自躺下了,剛剛睡著,忽然聽到窗外有細微的響動,他翻身坐起,刀已經拿到手中。
白玉堂低聲笑道:“窗外是哪路朋友,為何不進來說話?”
門外嘻嘻笑了。白玉堂一驚,他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門一推,丁月華進來了,身後跟著雨墨。白玉堂愣道:“月華姑娘,你如何在這裏。”丁月華道:“玉堂兄,你若是尋找關押顏先生的地方,請隨我去。”
白玉堂納悶道:“丁姑娘,你如何要幫我?”丁月華臉上一紅:“你隨我去便是了。”說罷,她回身對雨墨道:“你去魚兒巷後麵等我們。”
雨墨點點頭去了。
白玉堂和丁月華出了客棧。
二人直奔一條胡同。白玉堂心想,若不是丁月華領他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知道這個地方了。二人在一座高牆外停下,就聽到有兩個巡夜的差人走過來。丁月華待兩個差人走近,突然從暗影裏躍出,揮劍砍翻了兩個差人。白玉堂看到,驚訝了一下,丁月華悄聲說:“進去之後,堂後的房子就是關押顏先生的地方,你放心進去,我在外邊接應便是了,隻是你要小心。”
白玉堂點頭,躍上了牆,他跳下來,沿著丁月華指的路,到了正房,兩個看守當然被他放倒。他打開門進去,見一盞如豆的燈火,顏查散正坐在那裏。幾日不見,顏查散似乎瘦弱了許多。顏查散看到白玉堂,似乎並不驚慌:“兄長,你如何來這裏。”
白玉堂笑道:“我救你出去。”
顏查散道:“我已經是朝廷要犯,你何苦救我?”
白玉堂笑道:“賢弟果然是個老實人,你有何罪,為何要吃這份冤枉?還記得我們結拜時所講的話嗎?有福同享,有禍同當。”
顏查散淚就落下來:“兄長,你何必……”
白玉堂笑道:“快走吧。”
白玉堂帶著顏查散出了後門,丁月華卻不見了,隻見雨墨趕著一輛車過來,他剛剛要問雨墨丁月華哪裏去了,就聽到院內有人高聲喊:“顏査散跑了。”
白玉堂一驚,帶著顏查散就上了車,雨墨趕車跑出了巷子。
顏查散長歎一聲,不住地對白玉堂搖頭:“賢弟,你不必管我,你自便吧。”
白玉堂笑道:“我怎麼肯讓你在牢獄裏吃這般苦頭。即使兄長堅持,我也不能坐視不管的。”
顏查散長歎一聲,就看著雨墨趕車。
馬車轉眼已經出城,雨墨問:“白義士,咱們去往哪裏?”
白玉堂笑道:“去襄陽府。”
馬車轟轟而去,東方已經大亮。
開封府裏,已經亂作一團。包拯黑著臉,他看著剛剛趕回來的展昭、歐陽春幾個人,一言不發。展昭跪下磕一個頭:“相爺不必焦急。我們一定追捕顏查散歸案。”
公孫策一旁道:“展護衛,你務必追緝顏查散回來,此入關係重大。”
展昭起身去了,歐陽春丁兆惠也一同去了。
盧方韓彰徐慶蔣平麵麵相覷,他們不解,為何包拯不派遣他們。盧方上前跪倒:“相爺,我們也應該一道去才是。”
包拯擺擺手:“你等另有任務。你等明天到襄陽河邊埋伏,有眼線來報,襄陽王要坐船去陷空島遊玩。屆時你們將其擒獲,便是大功一件了。”
盧方點頭。
門外,張龍等人已經備好快馬。
展昭、歐陽春、丁兆惠三匹快馬沿著大道直追下來,他們身後是趙虎等十幾個捕快。
拂曉時分,他們已經看到了前邊跑著的一輛馬車,正是白玉堂和顏查散坐的那輛車。
顏查散也看到了揚塵追來的展昭等人,他對白玉堂道:“兄長,包拯隻是要拿我,你放下我,快走。”
白玉堂搖頭:“不可。賢弟,你看不出有人要你的性命。你我卷進這件事很是奇怪,但我認定你今後必有一番造就,我今日就是拚死也不能將你留下……”突然,白玉堂不再說,身子軟軟地倒下去了。顏查散跳下車,讓雨墨把白玉堂扶好,顏查散對雨墨說:“玉堂兄就托付與你了。”說罷看著白玉堂,歎了口氣:“兄長,你何必如此呢?”說罷,他猛擊轅馬一掌,那車子急急如風般去了。
顏查散穩穩地站在路中,目光中是空空的野天。他看著追來的四人。
展昭歐陽春丁兆惠已經追到。
顏查散呆呆地看著三人。太陽已經西斜了。紅紅的太陽像一隻熟透了的桔子,軟軟地向西天墜去。
展昭拱手道:“顏先生,你與我們回去,我們也是被朝廷差遣,作不得主,還望你體諒。”顏查散點頭:“我與你們回去可以,但要放了白玉堂。”
歐陽春笑道:“顏先生,你無理講這種話,白玉堂自有我們去緝拿。”
顏查散笑了:“如果我不放過你們,你們是不好緝拿他的。”
三個人一怔,同時笑了。展昭笑道:“憑你一介書生,莫非此地你埋伏了十萬雄兵?”
顏查散搖頭:“你三人稱作三俠,也便是有些妄自尊大了。豈不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幾位若是聰明些,便回轉去吧,今日交手,若有個閃失,壞了幾位的聲名,便是有些不值了。”
展昭笑了。他感覺這個顏查散簡直愚呆極了。他揮揮手,身後的趙虎等人就拿著繩子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