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被人解了穴道,醒過來。他發現自己經到了襄陽府裏,已經是深夜了。
襄陽王站在他身邊笑道:“你如何著了別人的道兒?”
白玉堂恍惚道:“顏先生呢?”
襄陽王道:“顏先生已經被他們捉回去了,此時大概正在開封府受審呢。”
白玉堂突然想起雨墨,忙翻身坐起:“雨墨呢?”
襄陽王道:“他已經走了。你放心便是,他不會有事的。”
白玉堂笑道:“還要謝謝王爺了。”
襄陽王笑道:“你莫要客氣了。我隻是困了,先去睡了,我想你一定餓了,一會讓成聚陪你去吃夜酒。”
襄陽王去了。
白玉堂暗自沉思了一會,就走出來。成聚已經等在門外,二人到了堂上,早已經有人擺好酒宴,二人就坐下飲酒。成聚突然問一句:“玉堂弟,我聽說你與展昭相鬥並非隻為禦貓一事,外邊多傳你與展昭已經訂親的丁姑娘有染?”
白玉堂一怔,怒道:“如何竟有這般傳言?”成聚笑道:“無風不起浪。這一陣外人流言賢弟多與丁姑娘來往甚密。”
白玉堂歎道:“我隻是愛丁姑娘,並無淫意,展昭怎麼好這般意氣用事,大丈夫不能為人所疑。”
成聚道:“萬惡淫為首,卻是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人無君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經地義,玉堂兄大可不必如此自責。”
白玉堂突然看著成聚:“此事現在已經不放在我心上了,我現在隻是想為白葉、苗三爺和紅兒報仇。”
成聚一驚:“賢弟,你抓住凶手了?”
白玉堂冷笑一聲:“沒有,但我已經抓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成聚笑問:“可否與我說說。”
白玉堂搖搖頭:“我真是太傻了……事至如今,才理出一個頭緒來。”
成聚呆了呆道:“我聽說襄陽王要去陷空島,不知道你們何時動身。”
白玉堂笑道:“此事還未說定,如何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成聚皺眉道:“不曉得此事為何傳得這樣快當。”
白玉堂飲罷一杯酒:“我看王爺最好明天動身。”
成聚似乎沒有聽到,站起身笑道:“真是吃得醉了。我先去歇了。”就搖搖晃晃地走了。
白玉堂沉思良久,他長籲一口氣,看著窗外。
窗外已經夜深。
盧方幾個帶人在襄陽河岸邊堵住襄陽王時,襄陽王一行正要過渡。
白玉堂看到盧方幾個人乘風來追時,便催襄陽王上船。
襄陽王歎道:“玉堂,朝廷隻抓我,與你何幹,你快些走吧,以免再受牽累,那朝廷是不認人的。”
白玉堂冷笑:“我不認得朝廷,隻認得朋友。你我既然是知己朋友,我拋下你走掉,你是要我一世背一個罵名嗎?”
襄陽王怔了一下,仰天歎道:“王位與我何幹,我隻是交往天下朋友,竟被視為反叛,天理何在?我今世結交下你這樣的朋友,也算是不枉了。”
白玉堂大喝一聲,將襄陽王推上船去,襄陽王還要講什麼,船夫已經將船駛向了河心。
這時,盧方幾個人也正追到了河邊。
幾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弟冷冷地對視著。
河風烈烈,盧方慘然道:“五弟,你何必不回頭呢?”
白玉堂像木了一般,站在江邊。
蔣平怒道:“白玉堂,你一世精明,如何愚到這般地步?你……就一點也……”蔣平說不下去了。
白玉堂長長歎了一口氣:“我與你們四人已經斷袍絕交,我的事你們幾位就不要再管了。現在,你們是朝廷的官員,我是被朝廷緝拿的惡賊!”白玉堂突然咆哮起來:“你們如何還不出手,還羅嗦什麼呢?”
韓彰走上前,朝白玉堂拱手道:“五弟,不管你怎麼說,我韓彰是為了救你而來,想當年,我們兄弟五個在陷空島上何等快活,不想落得今日自相殘殺。我韓彰本無意在朝中謀職,今日五弟這樣固執,盧方兄徐慶蔣平三位弟弟也如此奉公,我韓彰誌短,不善虛以委蛇,就此告辭。”說罷,將手中的刀一拋,一道寒光,射入江中,激起一片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