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彰轉身走了。江風趕上岸來,追咬著韓彰的長袍。
盧方轉身大叫:“二弟。”他悲痛至極,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
韓彰並不回頭,一路疾去。
蔣平徐慶大叫一聲,揮刀撲上前來。白玉堂惡笑一聲:“我許久沒有與二位交手了。”徐慶怪叫:“白玉堂,拿命來。”
三個人鬥在一處,盧方隻是呆呆地站著,淚流滿麵。
幾招過去,徐慶蔣平處了下風。徐慶回身大叫:“大哥,你為何不動手,拿下這惡賊。”
盧方一動不動,淚水急急地注下來。他明白,從此韓彰就要漂泊江湖,穿風行雨,他是決然不會再回陷空島了。盧方目光空茫,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痛苦地哀號,幾年的兄弟情誼從此恩斷義絕。他一時感覺不到江岸上白玉堂與蔣平徐慶在那裏廝殺。
又是幾招過去,徐慶的劍已經被白玉堂擊飛,蔣平的肩上已經被白玉堂刺中,血流出來。白玉堂冷笑道:“二位官差,如何還不知進退?”徐慶蔣平滿臉的怒色,而白玉堂長刀霍霍,二人隻能步步退下來。蔣平的鐵刺隻覺得越來越沉重。
此時河上飛來一葉小舟,舟上站定一人。舟未及江岸,那人已經躍上岸來。徐慶已經看到,大喜道:“展護衛來了。”
展昭咼叫一聲:“白玉堂,你拿命來。”就揮劍衝上來。
蔣平心喜,笑道:“白老五,你死期到了。”徐慶躍身退下。展昭與白玉堂鬥在一處。
蔣平對徐慶說:“三哥,咱們預備下繩索吧,白玉堂就要被展護衛拿下了。”
徐慶大笑:“自然。”
忽聽江上有人大笑:“怕不至於如此吧。”
蔣平徐慶轉身去看,一葉小舟箭一般射來,一個紫麵大漢跳上岸來,眾人去看,竟是歐陽春。一口紫金刀,蕩開了展昭的劍。
展昭猛地收劍,跳出圈來,拱手道:“歐陽兄,別來無恙?”
歐陽春看看白玉堂,笑道:“玉堂兄,幾日不見,刀法精進不少啊。”
白玉堂傲然一笑:“歐陽春,你也要與我比試?”
歐陽春一笑,對展昭道:“你幾個人打一個,傳揚出去,不怕江湖人笑話?”
展昭臉一紅:“緝拿要犯,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白玉堂搖頭道:“歐陽春,哪個要你幫我?”歐陽春大笑:“江湖上傳說白玉堂傲慢瀟灑,果然不假。”
白玉堂看著展昭:“展護衛,你如何不動手?”
展昭笑道:“白玉堂,你真是狂妄得不著邊際,若識相些,就束手就縛,免得我等費力。”
白玉堂寒寒地一笑:“展護衛,你這種人我已經看透了。你名利熏心,根本不配在武林廝混下去了。”
展昭冷笑著揮劍上來,劍光攪動處,白玉堂幾刀已經劈下,刀刀直奔展昭麵門而來,這幾刀攪起漫天的殺氣。展昭心下一驚,白玉堂使的是拚命的招數,刀刀都是奔展昭的致命處,展昭有些慌亂,護住麵門要緊處,圖以自保。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法。
岸上的人們都看呆了,歐陽春長歎一聲:“如此奮不顧身,天下英雄隻有白玉堂一人。真是光明燦爛的人物。”
歐陽春縱身躍上前去,一刀擋住了展昭的劍。展昭道:“歐陽兄,緝犯當前,你如何……”
歐陽春搖頭道:“我們幾個鬥白玉堂一個,即使贏了,傳揚出去,於我們的聲名也不是好事啊。”
展昭跺腳道:“歐陽兄,你迂了。”
白玉堂突然哈哈大笑:“歐陽春,我佩服你,如此還算公道。你們不就是想拿白玉堂到開封府那裏交差嗎?我跟你們去好了。”他轉身看看盧方幾個人,鄙視地一笑,揚手扔了手中的刀。那刀深深地紮進了河岸的草叢裏。
眾人頓時愣住。
隻有歐陽春長長地一歎。
白玉堂徑自向前走了。
風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