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不停地攪動碗裏的白粥。“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宋悠思含著一口粥悶聲道:“協議我已經簽了。”
也就是說,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吧……
宋慈懊悔又自責地歎了一口氣。
“那天就不該讓你來!怎麼就碰上了呢......”
看著宋慈麵上愁容盡顯,宋悠思趕緊開口。
“這和媽媽有什麼關係!”
盡管明白這個道理,宋慈卻仍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
如果那天她小心些,不弄傷腳,女兒就不會前來接她,也就不會被安渝發現。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那天安渝本該去醫院做檢查的。
誰知道他竟沒去……
許且伸手順了順宋悠思耳邊的碎發。
“思思,我和你大媽媽商量了一下,我們打算送你出國,找你哥去。”
出國?
出國確實是個躲避的好辦法,宋悠思忍不住心動。
可安渝真的會因此放手嗎?
他手裏的那份文件,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一旦爆炸,她們一家子都得粉身碎骨。
所以……
“小媽,我不能走,也不會走。”
“傻閨女,別被安渝那小子嚇住了。”
許且哪裏看不出宋悠思擔心什麼。
“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哪個案子的追訴期限還沒有結束呢?“
“隻憑這個就想把你套牢,小媽才不答應。“
這才是謊言,宋悠思看得很清楚。
法律沒有絕對的追訴期,也沒有絕對的公平。
隻要不是絕對的情況,就會有人為的餘地。
一切的結果都是各種權衡和較量的產物。
安渝能夠挖出二十多年前的秘密,這足以說明他的態度。
此外,安家不隻是維持了一家媒體。
如果他們將這件事公之於眾,並且通過添油加醋的方式引導輿論,輿論壓力足以毀掉她們兩人這些年的辛勤努力。
當然,宋悠思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有正義和公理。
但如今,她的觀點是:“法律是有錢人的武器,就像我明知道安渝的那份協議是脅迫,還是簽署了。”
這番話讓宋慈和宋悠思都陷入了沉默。
但安渝進來後卻有些為她鼓掌。
“宋醫生,您也在家裏呆了十多年了,怎麼看事情還不如思思明白呢?“
“這個圈子的做事風格您早就見識過了,不是嗎?“
“您知道,資本家都是以追求利潤為首要目標,向來沒有什麼良心可言。“
這番言論引起了整個病房的震動。
宋慈挪動了嘴唇,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安渝說得沒錯,
這些年在所謂的富豪圈子裏打轉,她早就見識了這個圈子的本質。
但正因為了解這個本質,宋慈更不想讓女兒和他們有任何牽連。“安總應該也聽說過一句諺語,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許且幾乎是忍無可忍。
安渝的笑容保持溫和,毫不在意。
“許姨當然可以魚死網破,但您不能為思思和許翊做決定,畢竟他們的人生還很長。”
“姓安的!你......”
聽到許翊的名字,許且變得激動,宋慈趕緊上前拉住她。
宋悠思也趕緊開口:“小媽,我想喝奶茶,你去幫我買好不好。”
為了避免再次發生衝突,宋慈拉著許且出了房間。
隨著兩人的離開,病房變得寧靜和寬敞了不少。
安渝走到床邊坐下,凝視著宋悠思的臉,仿佛無法滿足地一次次觀看。
盡管宋悠思並不愛安渝,她並沒有覺得這個舉動有多難以忍受。
她隻是擔憂,他會傷害到她的家人。
“安渝,我小媽剛才隻是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