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六)(1 / 1)

白藏玉偶爾能聽見那位沉默少言的太子細細密密的呻吟,有著細膩觸感的皮膚緊緊貼著她。

可惜她未曾見到月隱繡因羞赧而泛紅的麵頰,情欲與潮動追逐裹挾。他將頭低在白藏玉的胸口,發出粘膩得令他難堪的腔調,難以自抑。

一天前他還在說不願嫁,現在他自己送到了人家的床上。明媒正娶,正門相迎,叩拜天地,通通沒有。

他甚至還用下作的手段……

白藏玉是不清醒,因為月隱繡點了些迷情香,修真界的特效藥,有麻痹神經和催情兩種效果,但這種香隻對元嬰修士有用。白藏玉半夢半清醒,但她的不清醒來源於那隻食夢獸。在月隱繡同她解衣袍的時候,那隻獸叫開了。

她被叫得腦子一熱,半推半就讓月隱繡脫了衣服。她原本不想做到這一步,白藏玉漫不經心的將手指抽了出來,這樣一想她和那些得了便宜賣乖的窮書生沒兩樣。

“殿下。”她在他的臉上蹭幹淨了手上的液體,心道大不敬,“怎麼逃出來的?”

在湘夫人的囚牢裏,他到底有什麼本事逃出來。

他籠著被子,低笑,“我可沒說我逃出來了,隻是來嫁你罷了,我還會死的。”

“嫁我不需要真洞房花燭。”

任他如何逃避,目光還是相撞。白藏玉神智明晰,哪裏像是中了迷情香的樣子。

他瑟縮起來,竭力遮掩一切。

白藏玉歎了口氣,為難他也沒用了。他不肯放她走,食夢獸叫死了她都出不去。

“文書。”他悶聲說。

差點違約,白藏玉從儲物袋把文書拿出來展開。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管這東西蹊蹺,她還是抱有一點期待。

“……”

她摸進月隱繡的被子,文書啪地打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或許偏了點位置。氣惱算不上,單純是覺得好笑。

月隱繡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愉悅和痛苦參半。

“無字天書?”白藏玉摩挲了下手上幹掉的白濁,俯身對向月隱繡。左手替他按緩小腹,疏解再有趨勢的另一處。

月隱繡沒法回答她,泫然欲泣。

她撕下文書那層薄弱的紙頁,混合著手上沾染的晶瑩揉成了團。

月隱繡意識到她接下來要做的事,盡力蜷縮著腿抱著被子躲她。

白藏玉隻是嚇唬他,說道,“看過了,已經夠了。殿下,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吧。”

她沒有那麼好的興致將這場幻夢徹底轉變成春夢。她本來就該離開了,她盡了最大努力擾亂了夢的主角的人生,若非這個主角糾纏,她已經出去捅死了食夢獸。

月隱繡固執的討價還價:“還不夠,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白藏玉把弟子牌給了他,弟子牌是合道宗弟子身份的象征,每個峰的標識都不一樣。譬如禦寧劍峰,是勾勒的朱雀跪劍,而白藏玉作為大弟子,弟子牌的背部有一個獨屬於她的首席二字。

說重要也不重要的東西,在夢裏給出去連遺失都算不上。遺失了她還得考慮有人拿它做別的,在夢裏,夢都是飄渺的,那它遺失了都是毫無價值。

“真給我?”正是修真界鼎盛時期,他顯然知道這東西在仙門的份量,

“嗯。”

“那我帶著它下葬的。”

一時間分不出他是不是在玩笑。

月隱繡握著弟子牌,目光鬆動了分毫。他起身勾住白藏玉的脖子,和她相擁一瞬,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雲雨過後的胴體隻對白藏玉展露了片刻,一切事物的顏色加深再形態扭曲,最後歸於一片的黑。

白藏玉睜開了眼。

她仍然沒有逃脫那個夢境,此刻食夢獸安靜得跟死了一樣。

一堆侍女站在房門外,將原本有些透光的房門壓得陰沉。

第十日是白藏玉做的夢中夢。

靜坐了一會兒,她等到侍女推門伺候她梳洗。

侍女為她簪上一隻素白玉釵,輕聲道:“太子死了,夫人問您要不要趁他下葬前再見一麵。”

白藏玉默了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