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隻覺得匪夷所思,真的有人能被折疊出這樣的姿勢嗎?
還好陸鶴與不行,不然看他天天早上爬起來舞劍的那股子勁頭,她沒準會死在陸鶴與床上。
懷抱著這種僥幸,桑榆慢悠悠地翻看著小冊子,時不時看到一兩個違背人體常識的姿勢,還會在內心小小地感歎一番。
不知不覺間,小冊子已經被桑榆翻了兩遍,她的脖子也快被沉重的鳳冠壓斷了,可是依然沒聽到外麵有什麼動靜。
眼前這一塊紅蓋頭遮擋住她所有的視線,像是將她困在這一方小天地,完全掙脫不得。
就在桑榆實在按捺不住,想要不管不顧掀開蓋頭之時,外頭終於傳來喧鬧的聲音,隱約間還能聽到裴青柏那個懶洋洋的大嗓門。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桑榆能聽到有一群人湧進來,眼前的視線中漸漸出現一雙穿著玄色靴子的腳,撲麵而來的酒氣隔著蓋頭都能聞到。
後知後覺地,桑榆心髒不受控製,砰怦直跳,像是要從她心房跳出來,原來她不是不緊張,隻不過這樣的情緒來得比較晚。
在喜婆說了幾句吉祥話以後,陸鶴與緊張地看著眼前坐在床榻邊上的倩影,腦袋頓時暈乎乎的,沒想到前廳的酒那麼烈,他竟有些醉了。
從喜娘手中接過挑蓋頭的秤子,挑開那個鮮紅的蓋頭,下邊恍如天人的絕世容顏露出來,陸鶴與看得癡了。
天上人間,此時此刻在陸鶴與眼中隻有桑榆一個。
她端坐在床榻上,入眼皆是一片豔麗喜慶的紅,一張精致白皙的麵頰在這紅色的映襯下更顯得驚豔,與平日子素麵朝天的清麗完全不同,此刻為了大婚,她上了些紅色的胭脂,恰好遮蓋了她因為病弱而展現出來的蒼白脆弱。
反而將她那張臉原本的穠麗之色展露無遺,更顯得嫵媚非常,一雙漾著盈盈水波的桃花眼朝他望過來,直直將他的骨頭都望酥了。
陸鶴與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倘若那個美人是桑榆,別說是英雄,就是漫天神佛也會為她駐足。
桑榆見他就這麼呆呆地望著自己,許久沒有下一步動作,腦袋上不可忽略的重量隨時提醒著她,再不趕緊結束,她就真的不行了。
喜婆和一種婢女都露出揶揄的笑意來,尤其是喜婆,一張臉都笑成了菊花,原本她還擔心來給赫赫有名的玉麵閻王做喜娘會有多嚇人,都準備好一個不注意就腦袋搬家了。
沒想到威名在外的攝政王在自己的新娘子麵前也是這樣的手足無措。
“王爺別看了,如今王妃已經娶進了門,到時候您天天看!”話音一落,受喜慶的氛圍影響,這些被指派來,一整日戰戰兢兢的婢女都不由得掩唇輕笑。
陸鶴與猝然回神,撞進桑榆哀怨的眼神中,有些窘迫地將整個流程草草走完,順便將這些婆子婢女全部遣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