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陸鶴與看出來桑榆的搖搖欲墜,連忙上前幫她將腦袋上的鳳冠拆下來,柔順的青絲在他的指尖纏繞,他用了最大的耐心一點點將桑榆繁複的發髻一點點拆開。
期間生怕自己的勁大將她弄疼,都是小心翼翼地,那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攝政王殿下穿越到現代在拆地雷。
桑榆腦海中冒出這個念頭,頓時忍俊不禁輕輕笑了一聲。
她這一聲笑,將原本就繃緊了身子,害怕自己因為醉酒而弄疼她的陸鶴與愈發緊張,“怎麼了?是我下手重了嗎?”
桑榆端著身子繃了一整天,整個身子都麻木了,如今頭上的發髻朱釵雖然還沒有拆完,但已經好了許多。
“沒事,隻不過……”她那雙多情的桃花眸在跳躍的燭光下更顯嫵媚,拉長了聲調調侃自己的新婚丈夫。
“沒想到攝政王殿下拆頭發也那麼認真。”
接收到她眼底的狡黠與揶揄,陸鶴與心下無奈,但一股陌生的甜意和溫暖此刻充斥在他心間,別說是桑榆調侃他,就是桑榆現在用刀尖將他的心髒剖開,他也覺得甘之如飴。
“為夫第一次為自己的娘子拆發髻,自然是沒有經驗,小心謹慎,往後日子長了,做習慣了這些,便不會這樣了。”
他說著話,手底下動作也不停,桑榆的身子骨現在沒人比他更清楚了,勞累一日,她現在必然是已經到了極限,他動作慢一刻,她便難受一刻。
終於,桑榆滿頭朱釵盡數卸下,柔順的青絲宛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劃過陸鶴與的指尖,在他心上驚起一陣漣漪,久久不散。
終於擺脫了那些沉重的首飾,桑榆長長呼出一口氣,終於有了打量陸鶴與的心思,今日陸鶴與穿了一身的紅袍,身上常年浸潤到了骨子裏的冷肅和寒意似乎也被這春日的風盡數融化。
整個人俊美異常,算得上是桑榆此生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被她這麼直白地盯著,陸鶴與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看出來男人的緊張,桑榆心中那點不可言說的無措頓時彌散,隻覺得心房中暖融融的,眉眼間不由得浮上笑意,“王爺這是在緊張嗎?”
“緊張”陸鶴與回答得不假思索,反倒是問出問題的桑榆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那麼幹脆。
怎麼會不緊張呢?陸鶴與貪婪地看著披散著青絲,在紅豔豔的床榻上,更顯嫵媚的心上人,一雙深邃的眸子裏欲色湧動。
隻片刻,他匆忙將眼神移開,不敢多看,也怕驚嚇到好不容易才被他擁入懷中的明月。
“緊張什麼?”桑榆伸出手,微涼的指尖落在陸鶴與剛毅俊美的麵龐上,“一朝得償所願,你應該高興,而不是緊張。”
他們之間,從一開始看似是陸鶴與占據了主導權,其實掌控著一切的一直是桑榆,這一點,是桑榆發覺陸鶴與對自己的心思後才明白的。
無論她當時有沒有答應陸鶴與的和做,這個人最後都會保護她,就像她被小皇帝抓進宮中,陸鶴與二話不說就用兵權將她換出來。
合巹酒還沒有喝,陸鶴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桑榆的問題,麵對她,他便總是畏手畏腳的,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